换句话讲,除非圃童荏真的修炼出了名堂,否则没有彼画,她连自己家都回不去。
圃童荏啪叽一下,腿一软又坐到黄土地上去了,哭丧着脸:“我要回去……我家门还没关,我老板电话也没接到,谁知道那个张道士是不是真给我辞职了,万一没有,我还想回去上班呢,我的全勤啊!”
彼画被圃童荏这一下胆大一下怂鸡的样子给弄得很是难以接受,以往他认识的道士,可是绝对不会这个样子的。他伸手想把圃童荏拉起来:“你怕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还有,这里可是大荒,你指望在大荒接电话?”
“何人喧哗?”扎根于黄土山坡之上的根根裸皮圆木后,突然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
花妖原本就被此处浓郁的威压吓得哆嗦个不停,此时听到这一声断喝,顿时浑身一颤,头上的大红花都吓掉了好大一撮花瓣,纷纷扬扬落到地上。
彼画也来不及叫圃童荏赶紧整理心态站起来了,只能一抄手又把圃童荏背回背上,对来声处道:“有前缘者,欲见首领一面。”
原本一排排围的像巨型篱笆一样的圆木,自彼画面前轰隆隆移开了一个口子,从里面整整齐齐走出一排人面鸟身的羽人守卫,各个都比彼画还要高上半米。
圃童荏心惊胆战地从彼画脑袋后面探出半个头:羽人首领的模样看起来倒不是很吓人,甚至还很是漂亮。
也许是保留了与大部分羽族差不多的习性,男性羽人的羽蹙不仅绚丽夺目,还带着一种独特的力量之美,每一根都整洁而刚硬,自头至尾端呈现出从褐至铜蓝或赤橙的颜色,尾羽像孔雀一样极长,只是比孔雀的尾羽要柔软得多,垂垂地落在身后地面上。
不知是彼画的后背太有安全感,还是羽人确实好看,圃童荏原本惊恐的心情竟不知不觉挥散了许多。
羽人守卫的领头,居高临下眯着眼睛看了彼画好久,突然一拍翅膀:“你不就是之前帮首领和那东荒山的老不死和离的小子吗?”
扒在彼画背后的圃童荏,顿时竖起耳朵。和离?什么和离,西王母和谁和离?
羽人领头上下打量:“奇怪,你当时不是说要去修仙人飞升之道,怎么现在反倒变成妖怪了?”
扒在彼画背后的圃童荏,明显感觉到彼画浑身僵了一下。他声音滞涩了一下:“……往事不必再提。”
羽人领头重重跺了跺爪子,扬起一地的黄土:“罢,想来也是伤心事。”他像只真的小鸟一样,突然歪过头,“你背上的……又是谁?怎么是个人族。”
“祖羽。”一道雄浑而宏厚的呼声突然从远方传来,似在催促。
祖羽停下了盘问:“首领在催了,随我来吧。”
数十个羽人以祖羽为头,皆振翅而飞,直上入云。彼画揉身化作妖风,载着圃童荏缀在队伍后面,顺便贴心给圃童荏罩了道御法,免得圃童荏受不住云层上的缺氧环境和强烈的气流冲击。
圃童荏脸都绿了,这可和坐飞机完全不一样,她整个人都死死扒在彼画身上,一双手臂也根本不管画皮不画皮或者男女之妨了,用力抱住彼画脖子,只把他当做救命稻草抱着。
彼画又不怕圃童荏这点儿力气的,就让她像八爪鱼一样抱着,此时还在和羽人首领聊八卦,抓紧时间拉近关系:“……就是比现世要舒坦多了,要是在人界这么飞,非得撞上人类的那些什么飞机不可。”
羽人没听懂“飞机”是什么,还很认真地对彼画说:“这是我们首领的领地,玉山之上,非羽人守卫或者有特殊情况,是不可随意飞行的。”
圃童荏小声在彼画耳后逼逼:“一样的,都有航空管制嘛。”
羽人并不在意这个人族嘀咕的话,只是好奇地看了看彼画背着圃童荏,还贴心给她罩上御法的样子,好心道:“一会儿见到首领,你们千万不能这样。”
彼画没明白:“什么样子……背她吗?”
羽人叹气:“我们首领最近把祭司大人弄丢了,心情暴躁地很,你们这么出现在她面前,这不是给她添堵么……”
换句话来说,就是西王母最近跑了男票,心情正差,看不得别人秀恩爱……
被误解了的彼画脸顿时一黑:“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