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情换上婚服,化好妆容,莲步轻移,头冠上花朵形状的流苏和龙头状的头冠轻轻碰撞,发出悦耳的和鸣。润玉架起彩虹桥,锦觅施法,让彩虹桥上开满了冰花,花界的小仙子手捧花篮,在虹桥上下了一场又一场花瓣雨,四匹背生双翼的天马夹着花车自彩虹桥的那端而来,稳稳地落在浅情身前。
润玉自花车后款款而来。他的婚服与她的如出一辙,只是婚袍不再是醉人的粉,而是无暇的白,再披上一层金色的薄纱,竟还透出写难以言表的威仪。
浅情有些痴了,直到润玉朝她伸出手她才反应过来,珉起嘴角来,微微垂下头。头冠上的流苏垂下,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只露出点了胭脂的绣口,再被那醉色的婚袍一衬,满园的玉英都失了色。
就在身后这个小院里,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他为她自天边而来,她会为他把所有美好的寓意穿在身上。脚下是花开富贵,头顶是福从天降,他一笑如星河般灿烂,她便上了他的花轿……
长长的花毯自九百九十九级天界自上而下铺撒开来,美丽的贻贝和珊瑚在两侧熠熠生辉。与花界相比,天界的装扮更显辉宏大气。除了锦觅,花界的人并没有到场,水族和风族的重要人物却都一个不落,再加上四方赶来拍天帝马屁的神仙,一时间,九重天之上热闹空前。润玉伸出手,浅情的就这么轻轻搭在他的手上,润玉用拇指按住她的手指,二人一步一步,在众仙羡艳与祝福的目光中走向他们将缔结良缘的九霄云殿。
太微在上方坐着,慈爱的面容下藏着睥睨天下、一统六界的狂喜,水神和风神也坐在了仅次于太微的位置。荼姚并未出席,想来是水神借着天后被罚禁闭,趁势提出的要求。
“上拜苍天……”
月下仙人拖着长调吟唱着。即使他平日更疼爱旭凤,大侄子成亲,他也是很乐意做这个证婚人的。
润玉和浅情执彼此之手,依礼叩拜。风神微红了眼眶,不住地点头,水神又不舍,又欣慰,拍着风神的手说没事,自己去比谁都要激动,强忍着不当场表演个老泪纵横。
“礼成!”
月下仙人的最后一声唱和的尾音落下,润玉的心这才定下来。从今以后,浅情是他名正言顺的妻,是真正属于他的。看着身侧心爱的人,润玉觉得自己仿佛是一颗漂浮在水里的水草,终于扎了根。从今以后他就有家了,也有了责任,他再也不会孤独了。
润玉牵着浅情来到璇玑宫。今日的布置,花界绚丽,天界大气,只有璇玑宫,静谧柔和。宫里宫外只有必要的彩带和花瓣做装饰,更多的是润玉新置办的一些精美却不奢华的小玩意,以及……水族上贡的锦缎新做的床褥、宽大的梳妆台、原来书桌旁新加的另一个书桌、刻满芙蓉花的衣柜等一系列浅情日后在这里生活要用到的东西。
体面是给外人看的,日子是自己的。润玉知道浅情师法自然,一应用度只讲究舒服和用心,不喜铺张,可润玉也知道,浅情骨子里就是个小姑娘,喜欢美,喜欢花,喜欢盛大而梦幻的婚礼。这一切都是他精心为她安排的。他一声清寒,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好在父帝足够重视这场联姻,大开藏宝库让他任意挑选准备,他才能为她布置这一切。看着浅情心满意足的笑,他便觉得什么都值得。
送浅情回了璇玑宫,润玉却不能留在这,依礼,他得先去外面应付了那一帮前来道贺的神仙们,把该喝趴的人喝趴了,他才能回来。虽然他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情愿也得去,毕竟……老丈人还在外面呢。
闹哄哄的喝了半晌,水神带着朦胧的醉意和自家白菜被拱了的愁绪,晃晃悠悠进了洛湘府。多好的一个女儿啊,才认回来没多久,嗯么就便宜了润玉了?水神又喝了一口从酒桌上顺下来的自己女儿的喜酒,砸吧砸吧了嘴。
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接着停在他面前,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穗禾公主。”水神的眼中升起防备,灵力暗暗在袖下的手中聚集,“公主不去喝喜酒跑这来干吗。”
“当然是想送他们夫妇一份大礼。”说着便朝水神攻去。
水神赶忙抬手去挡。可先前天后对锦觅出手,水神为了防止锦觅以后再出意外,已将自己的半身修为炼成了一把冰刃给锦觅防身,竟然差点挡不住穗禾的攻击,连退好几步,最后喷出一口鲜血。那边的穗禾似是早就知道他没了半身修为一般,得意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