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隐言简意赅地介绍了大体情况,至于你追我赶、算计武林的事情,不提也罢。
陵端蹙眉,下山游历会这么简单?还有那个狐妖莫不是前世百里屠苏的朋友?“没有其他人了?”
丁隐挑眉,“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不太确定。”陵端揉了揉太阳穴,“好像有人对我以身相许。”
“……”丁隐一脸“你做白日梦”的鄙视表情,“我们每天不是杀妖怪就是钻进深山老林打猎、采药,谁会对你以身相许?”
“难道没有看上我的女妖怪?”
丁隐“呵呵”一笑,“真抱歉,那些妖怪都是冲我来的。”诶,这话说起来怪怪的。
在陵端疑惑的目光中,丁隐急忙补充道:“体质原因,没办法。”
陵端简直无语了,“这个先不说,我可曾遇到过欧阳少恭?”
“没有。”丁隐斩钉截铁地回答。
“这就怪了。”陵端兀自嘀咕。
丁隐不解,“什么怪了?”
“啊?!”陵端摆手,“没什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语毕,陵端便以最快的速度溜了。他倒不害怕丁隐看出什么,但是他心底总有个声音在说“小心丁隐”。陵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对于丁隐自然是能避则避。
“陵川,你说二师兄的失忆症什么时候能治好呢?”剑台之上,肇临抱着剑,一边盯着众弟子练剑,一边小声和陵川嘀咕。
“不知道。”陵川闷声回了一句。
肇临有些烦躁地挠头,自从陵端失忆以来,他便发现现在的陵端与自己所熟悉的陵端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陵端对他、对陵川依旧很好,但就是不一样,他把这种差别归因于“失忆”,直到那天听到他与屠苏的谈话。在肇临的认知中,陵端是一个温和的人,虽谈不上温润端方、如玉君子,但也不至于与一个“不熟”的人发生争执,更不会说出“不稀罕执剑长老”这种不敬之言。是的,肇临知道陵端对紫胤真人不甚喜爱,但该有的尊敬还是会给的。
思及种种,肇临更加希望陵端赶快恢复记忆,他不讨厌现在这个略显肆意妄为的陵端,但他更喜欢温和的二师兄。只可惜,他不知道陵端的“两面”究竟有什么区别,他更不会知道陵端为此付出了什么。
“希望二师兄早日康复吧。”肇临也只能如此祈祷。
陵川斜眄了一眼,哼了哼,转身纠正弟子们的错误去了。
肇临迷茫地眨眨眼,他怎么感觉陵川不太高兴呢?算了,反正自己总惹他不高兴,过几天就好了。除了在面对陵端时才会显得思维敏捷的肇临耸耸肩,也继续自己的职责去了。
正漫无目的地游荡的陵端自然不知道这个再小不过的插曲,他莫名地不想回冰壶秋月,明明那里是他的居所,但里面住着两个人,一个令他无端害怕,一个令他心生厌恶,搞得他是有家不能回,有床不能睡,唉,天下还有比这更惨的事情吗?
如果有的话,大概就是和药了。陵端看看时辰,而后幽幽一叹,又到喝药的时间了。
为了避免被强行灌药(谁让自己武力值太过垃圾),陵端只能一步一挪地往回走,能拖一时是一时。
好在这次欧阳少恭第一时间把神秘果递给了陵端,他才能豪气干云地喝掉一碗浓黑的汤药。
欧阳少恭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忙,见陵端干脆地喝了药,也没多说什么,又将饭食推给他,径自端着药碗走了。
陵端摩挲着下巴,看着人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暗自思忖,“这是去勾搭百里屠苏了?”他也没有深想,用了午膳以后,便午睡去了,
再睁眼,已是落日熔金之时。
陵端揉揉额角,他这一觉睡得很沉,他午睡从来不会睡这么长时间,更不会这般无知无觉。“难道是最近太累了?”陵端一面自语,一面从床上爬起来。虽然这个结论很可笑,但总不至于是欧阳少恭给他下药了吧。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好吧?陵端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忽然看到自己右侧脖颈有两个红斑,既不疼又不痒,大概睡觉时摁的吧。
他也不太在意,但为了“二师兄”的光辉形象,他还是换了件高领衣服,用领子和头发遮住了,毕竟睡觉睡得无知无觉到被硬物硌着都没醒,也是挺丢脸的一件事。
“二师兄,我给你送晚餐来了。”肇临在门外高声说道,也不等陵端应答,直接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