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Saber真田信藏的异世界生活_作者:一月二十一日(51)

  “砰!”他挥动棒球棍,金属在与少年的小腿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半空少年低声惊呼被掩盖,只能看到他不自觉颤抖的身体,紧绷的脊背和深深陷入死柄木手臂的指甲。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本就因缺氧而迟钝的大脑来不及反应,只能放任躯体笨拙而无用地颤抖着。

  死柄木松手,任由少年从半空中跌落,重重摔在地板上,喘息着,颤抖着支撑自己爬起来,鲜血顺着肩部的伤口滑下,沿着手臂低落在地板上,渗透进木材的纹理中,然后一直消失在湿润的泥土中,化作腥湿的养料。

  “学乖了?不跑了?”恶鬼站在一旁俯视他,阴影中红色的眼睛满怀恶意,期待着他的反抗和凌虐。

  “哈...你就,这点本事吗?”但是他无法屈服,无法求饶,无法面对恶鬼卧薪尝胆。

  “唉唉唉,别这样啊,信藏。”死柄木蹲下来,伸手抓起少年的头,手指插进黑色柔软的头发中。

  “砰。”他抓着少年的头猛地向木制地板砸去,颅骨与木材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砰,砰,砰。”沉重的声音在安静而黑暗的角落里回响,除此以外四周是恐怖的死寂,只能在偶尔间听见少年压抑的闷哼。

  “别跑啊,听话啊,都说了要乖一点怎么这么别扭啊...早点识趣不好吗?都说了叫你听我说话,听我的话,为什么偏偏要逃跑呢?你看,现在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够了,死柄木!”黑雾开口,制止了一面温柔地低声喃喃,一面用力将少年的头砸向地板的癫狂青年。

  “啊。”青年仿佛才回过神,突兀地松手,少年的头再次坠向地板,却在最后被他伸手接住。

  死柄木弔伸手,手上粘着真田信藏的鲜血,粘腻的,湿滑的,暗红色的。他伸手拨开少年凌乱的头发,发现那张脸上早已布满血污。

  “抱歉,”他低声道歉,“但是别再跑了啊。”他抚摸着少年的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手滑进衣袖。

  但是陷入昏迷的真田信藏却不知晓,他只知道当他醒来时,已经被锁链困在角落里。肩膀处的利刃被拔掉,伤口已经结痂不再流血,左小腿的骨头应该是被矫正了,但是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治疗措施。

  还不错,他自嘲地笑着,起码不会因失血过窝囊地多死在这里。

  他在黑暗的角落里蜷缩着,独自忍受躯体的疼痛。他感到冷,又湿又冷,寒气顺着墙壁沿着脊椎上升,侵蚀手脚,让它们不由颤抖,它冻结血液,束缚自由,将久违的绝望赐予他。

  真田信藏明白,刚刚的反抗是最糟糕的选择,他应该假意屈服,应该伺机而动,而不是莽撞如此,造成这样糟糕的局面。

  但是他做不到,被恶鬼再次找上的恐惧让他明明知道应该怎样做,却还是恐惧而冲动地选择了逃跑,他像一只惊恐而敏感的羔羊,见到恶鬼便只能任由本能驱使他逃跑。

  真是狼狈啊,这样惊慌的自己。

  真是懦弱啊,这样恐惧的自己。

  真是可笑啊,这样糟糕的自己。

  真田信藏凝视着保须市的夜,看着那些繁华的街道和阴暗的小巷,那些小如蚂蚁的行人来来往往,晚风带来欢乐也带来硝烟。

  他看到了远处市中心的爆炸,烟雾和火焰一起呼啸着上升,发出巨大的爆破声,那是灾难的启示,人群的混乱,踩踏声,叫喊声,哭泣声,灾难,死亡,流血,尸体,一切都被他映入眼中。

  真是丑陋。他想着。

  浓重的烟雾掩盖了火焰,黑灰色的烟上升然后扩散,呛人的气味中带着灰烬带着毒气。

  太难看了,只有混乱和惊慌,只有鲜血与死亡,只有破坏与灾难。这种只有毁灭的火焰实在是丑陋,丑陋的不敢现身,只敢派遣烟雾嚣张跋扈。

  这是没有意义的毁灭,没有任何希望,没有任何信念,只是单纯的破坏,它除了对亡者的悼念以外不会留下任何东西。他就像是天灾,在某个时刻突然到来,没有预兆,又在某个时刻突然离去,销声匿迹。他留下伤痛,但这伤痛却不会持续,他会被铭记,但是这份铭记却是属于亡者而非他的,他什么也留不下。

  无聊。真田信藏想着,感觉失望又遗憾。

  这种无聊的破坏,无聊的炫耀,无聊的任性。

  他想合上眼睛了,因为眼前的一切都不再值得观看,他对这种戏码早已厌倦。

  但是!突然间他看到了,黑暗的小巷中一闪而过的火光!红色的,艳丽的,明朗的,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却能划破黑暗的火光。尚且稚嫩,尚且幼小,却带着希望带着结束一切而又开启一切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