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Saber真田信藏的异世界生活_作者:一月二十一日(80)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武士低笑着摇摇头。

  那些被看重的生命、荣誉、安宁,在他看来尽是虚假谎言,他直视人间的恶,直视那些龌龊那些死亡,他早已明白自己不得善终必将遭人厌恶憎恨,他将招致祸端,带来祸患,然后受尽诅咒离去。

  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

  就像是那场模糊视线的大火中,大喊着向他伸出手的金发的英雄一样没有意义。

  就像是那场惨绝人寰的城池中,哭喊着为他祈祷祈求的半边少年一样没有意义。

  就像是那场妖魔狂欢的地狱中,大笑着加入群魔乱舞盛宴的青年一样没有意义。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明知一切都没有意义,明知一切不过是个笑话,不过是片虚无的幻觉,却还是伸出了手?

  织田低头看着他的指尖,常年握刀的手上布着一层薄茧,骨节凸出有力的手掌上还隐约可见往日的伤痕。这样丑陋的、武士的染血的双手,为什么会不受控制的伸出去?

  不知道,武士嘴唇翕动,数次想要开口却又茫然不知的沉默,数次摩挲手指感受着这沧桑腐朽的躯体却又止不住蠢蠢欲动的心脏,数次在烈火中狂欢,大笑着嘲笑着高高在上的神灵的荣光,却又忍不住在瑟瑟发抖时祈祷神灵的降临。

  他站在火海中,站在恶鬼中,站在废墟中。

  他站在黑暗中,站在自利中,站在虚无中。

  黑发的武士站在那里,看着这个世界的人为了自己所谓的信念不顾一切的奋力挣扎,有人想要救他,有人想要害他,有人想要他帮助,有人想要他敌对。

  无所谓了,没有意义的。他叹气,嘴角苦涩地扯出难看的笑容,习惯拿刀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看着这些或者熟悉或者陌生的人,这些这个世界的人,突然觉得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遥远到他这个亡灵只能眼睁睁孤立在废墟上,遥远到他这具枯骨只能疲惫的看着年轻的人们燃烧着信念的火种,遥远到他落泪,他哭泣,他绝望,他期望地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些火海中向他呼喊的灵魂,最后却突兀地碰到门板。

  他站在这里,一条干净普通的街道,他的身上还残留着焦糊的烟味,他的眼中还残留着绝望的泪水,他的心中还残留着渴望的砰砰心跳,他的腰间还残留着他的刀剑熟悉的蠢蠢欲动。

  身处战场的他与这和平安宁的街道格格不入。

  但是一切都结束了,不论是AFO还是欧尔麦特,不论是轰焦冻还是死柄木,不论是那些惊异的个性还是那些耀眼的信念,一切都结束了。

  织田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明白了这突兀地结束,世界的荒诞就在于当你对这话剧不屑一顾时它万般引诱你沉溺其中,而当你终于沉浸在这场精彩绝伦的话剧中时,它突然在最精彩的高潮处,在你满含热泪胸口彭拜的感情就要爆发时,戛然而止,让你重新回到冷冰冰的剧院场里。

  不甘心啊。黑发的武士咬牙切齿,鲜血从紧握的拳头里留下,滴落在柏油马路上。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捉弄我呢?”黑发的少年凄惨的问着。

  为什么要让我突兀地进入这里,然后突兀地离去?为什么突兀地让我被这里改变又在我接受这改变时让我突兀地离去?

  “这样究竟有何意义?”

  不知道,不理解,不明白。

  世界的荒诞就在于每每当你以为抓住他的规律他的因果他的法则时,他便向你显露出他混乱的本性,无法理解无法掌握,无法遵循无法背离。

  “真是的。”黑发的武士自嘲地笑着。“这不是早就明白的道理吗,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抱着期待。”

  他笑着,肩膀塌下,脊背也被压迫着弯曲,他挺拔地背影变得疲惫,变得不知所措,变得茫然若失。

  织田推门而进,和式的院落宁静自然,木制建筑和庭院布局显露着禅意,假山石,砂流水,屏风障。安宁的环境包容而抚慰,抹平武士的愤怒和不甘,让他徒留疲惫和倦怠。

  “刷——”他拉开纸门。

  “欢迎光临。”门内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一个女人,穿着暗红色印白色山茶花的女人斜躺在木制沙发上,黑色的长发柔顺的垂下洒落一身,精致小巧的烟斗中勾着缕缕烟雾。

  “好久不见了,我应该说欢迎吗?”她轻笑着,眼睛半合着,嘴角勾出迷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