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显然吓到了孩子。
Pietro惊惶失措地用小手抹着他的脸，拼命试图替他擦眼泪。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你不要哭……不要哭……”
“爸爸别难过、别难过了——”
徒劳地抹了半天后，见他一直流泪，孩子也“哇”地一下大哭了起来：
“哇……爸爸不要哭……呜呜呜……不要难过了……”
“乖……不哭了、不哭了……”
Erik把他的小脑袋按在怀里，低声哄着哭得伤心的孩子。
“爸爸没事的……很快就好了。别担心，好吗？”
Pietro又哭了一会儿，半晌后、抽抽嗒嗒地小声问：
“爸爸……你是不是跟Charles吵架了呀？”
Erik动作一顿，却没有回答。Pietro见他没有否认，又小心翼翼地接着说：
“他是不是……不愿意理你了？”
“爸爸，我、我替你给Charles道歉好不好？”
“Charles脾气很好的——他一定不会怪你的！”
“你……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许久后，Pietro听到一声几近柔软的叹息。
Erik把他搂在臂弯里，闭上眼，紧贴着他的额头。
微笑着，却语带哽咽。
“傻孩子。”
☆、第 15 章
Erik在家中一个人收拾着东西。
上周，他已经在几百公里外的另一座城市看好了新房子，也谈妥了可以给孩子转学的学校。
对于这次突如其来的搬家，平日里最爱捣蛋的Pietro却显得异乎寻常地懂事。对于任何这个年龄的孩子而言，要离开生活了好几年的城市、房子和朋友们，几乎都是无法接受的——但Pietro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哪怕Erik发现……他一个人在卧室里偷偷抹眼泪。
虽然这让Erik无比心疼，但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既然决定要离开，那么就越快越好：他害怕只要一见到Charles，那些好不容易积攒出的、要离开他的意志力，就会彻底分崩离析。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神思恍惚的Erik走到门口，心不在焉地打开了门，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身形单薄的青年倚在门上，还穿着白色的病服，只简单披了件外套；他脸色苍白地微微喘着气，其中一只手……还按在小腹缝过伤口的地方。
——不是Charles又是谁？
“谁让你出院的！？”
震惊之中，Erik的身体已经比意识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一把揽住了Charles的肩膀、把他扶在怀里，焦急地出声训斥：“你不在医院好好养伤，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他……这才做完手术几天？Erik又惊又怒：Charles根本还没到该出院的时候！
面对他的质问，偷溜出医院的病号却丝毫不怯：Charles沉着脸、扬起手——一本杂志劈头盖脸就砸到了Erik头上！
“你问我干什么？”Charles的眼里带着怒意，“我还想问你！ Erik Lehnsherr，你到底想干什么！？”
被砸得发懵的Erik低下头，看着那本甩落在地上、翻开了几页的杂志——熟悉的文字映入眼帘。
那是今天刚刚刊登发表的……《X-men》的结局。
Erik沉默半晌。
“你已经看懂了……不是么？”
“……是，我看懂了，看懂你这个该死的结局了！”Charles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齿间生生挤出来的，“……你打算离开我，是不是？”
见Erik一声不吭，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从我醒来开始，你就一直不愿意见我。我以为你需要时间整理思绪——好，我不催促你，也不逼你！我可以等着，等到你已经准备好了、再自己出现在我面前。结果……我都等到了什么！？”
他咬牙切齿：
“你甚至不打算亲自跟我道别，就想让我自己从你这个该死的结局里看明白——看出你要走是不是？如果不是隔壁病床来探访的人今天正好买了一本杂志、我顺便借来看了看，等我发现的时候……你是不是都已经搬走了！？”
“……我很抱歉。”Erik避开了Charles的目光，低声说，“但我不想……也不能再伤害你了，Charles。你知道我们无法调和，所以唯一保护你的方法，就是……离开。”
不管那会令他多么痛苦。
“好，很好。”
Charles盯着他，加重了语气。
“你打算的、你以为的，就是像你写的故事里、发生在沙滩上那幕一样……是不是？你觉得你害我受伤，觉得我们永远都会有分歧——所以万磁王一定会离开X教授，所以放手反而是保护和成全……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