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拘,自也不在乎这些俗礼。
“你别挖了,我说你别挖了!”一个没注意打眼子过去,这蠢猫挽起袖子已经蹲在地上拔起草
来,又随手摘下夜神逆鳞幻化的簪子掘土,转眼间在荒地上挖开一个大坑,土灰四溅。
蛇仙看不下去,说了几句却见她充耳不闻,只好蹲下身子陪她一起挖土掘坟,两个仙人仙术在手
不用,挖的指甲袖侧脏污腌臜,他实在没办法,低低道,
“仙上魂飞魄散,连尸身都没有,你怎么造坟?”
他竟不知何时这对天敌竟有如此的深情厚谊,顿时觉得夜神头上有点儿绿。
她瘦了,小仙子圆圆的脸蛋褪去不可一世的天真娇滑,凝出稍显冷淡艳丽的面容,此刻滚滚泪珠
儿聚满腮边,当真可怜又可爱。
“我有的。”
犹记她从璇玑宫中负气跑出,日日带着零嘴儿话本满天宫溜达,欺软怕硬不敢往天后天帝的地方
去,也不敢去栖梧宫找锦觅诉苦,便偷了送给狐狸少年的桂花酿,喝的醉酽酽,晕晕乎乎之际,
手上一松,书卷滑了下去,正被他捡了个正着。
[月同高,风同调,月底风前一笑;翻碎影,度微香,与人风味长。]
极雅致的句子,有的人念出便是风神俊逸,这人念出却带着一丝醇美轻佻。
也并不是不好,盼兮却偏偏觉得恼火,扭头看了眼树下仰头对她微笑的仙人,一撇胡子,一身素
袍,头上是木冠,水系灵力与土系灵力杂糅而成的仙障,身上还有些令人肚子咕咕叫的香气,不
惹人讨厌,她却偏偏要挑事。
今朝扔两条活鱼塞在他靴子中,明日就在他和别的神仙议事之时哗啦啦的施法下花生雨。
就连那冷淡的水神仙上都起了气,寒声命她下来也被他笑呵呵的推开,
“你做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见你生气,怕你气坏了自己,”
“那你给我打一顿,我就不生气了。”
“到时候怕你手疼,就更生气了。”
“明日在月华池见。”
“明日在姻缘府见”
“明日带你去洞庭玩儿。”
“你看见那红衣女子没有,她是天底下第一的苦心人。”
“盼兮,最近你自己玩儿,若是七天后我还回来,就带你去凡间玩儿。”
无关风月,只为真心。
他像是她在人间见过的兄长父亲,谆谆以对。
她像是一个娇蛮任性的女儿,慢慢长大。
可这样一个人,便这样消散在世间。
无人敢提起他,没有任何一个仙人能证明他在过。
只留下一颗金铃。
“愿你永远忠于自己,一腔赤忱天真,永不改变。”
她将金铃从璇玑宫的落星潭内提了出来,放在土堆里,一抔,一抔的盖上。
鼠仙仙上,你错了。
我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今后,
亦不能如你所愿了。
泪珠儿干涸,她冲着土堆拜了几拜,在云头与彦佑告别,径自去了栖梧宫。
旭凤唤了她。
第51章 心箭
一碗火灵朱雀蛋,剥去暗红色的琉璃壳,只余下淡红色光润的肌肤
凡人若误食一口,则会化为飞灰,火系修仙者食一个,却可涨百年功力。
但这朱雀蛋却难寻,天上地下,如今也只有翼渺洲的蛇山之上,九重天的栖梧宫中才有那么十几
对,也就这么点儿,一锅全煮熟了放在这水晶盘内。
葡萄怕是要心疼死了。
许是人间走上一遭,情爱让平日自恃身份的火神殿下眉目都柔和下来,一袭淡紫衣衫愈发俊美,
难怪仙子们都说他近日若夏夜熏风,绵绵又潺潺,缱缱亦绻绻;含笑倒酒的模样恐怕穗禾公主就
要头一个酥倒,任其施为。
他倒高兴,倒下一盏桂花酿,又将那盘朱雀蛋推近了些,
“若是不够,我让他们再去烹煮。”
小丫头坐得笔笔直银簪白花,一身素绫白飞仙裙,上面连一点绣都挑得干干净净,只是脸上还余
些稚气,声音倒是凉凉刺人。
“谢谢,守着孝呢,不能吃大荤。”
这自然是撒谎。她倒是有心跟着润玉为簌离娘娘守孝,奈何娇宠着长大,食荤本性还未改,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