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逛超市的时候逼迫自己一上午了,仍旧脑中空空,摇摇头:“是不是不太顺利?否则咱们不会在这里过夜。”
“你醒来就是最大的顺利了。”不论是手术还是催眠,黑羽都只抱着最低限度的期待,就是月白能够醒来。虽然催眠无效是有点失落,可他不想让影响月白的情绪,就先敷衍过去,“不过现在想起来,昨天你睡得像个睡美人似的,那么好看,还真后悔没亲你一口。”
“下咒的是你,解咒的也是你,你戏可真多。”月白听他开玩笑就也先揭过了这一页,夹起一只虾检查作业成果,“又没拔虾线!你这人怎么回事,每次都不记得要拔虾线!”
开着冷空调吃热火锅,满碟子辣酱让每个毛孔都舒爽地张开,格外过瘾。吃完后把电磁炉放回宿舍,熙熙攘攘的校园里一夜间变得空旷。再去学生工作处交掉暑期留宿的申请表,大学四年里的最后一个暑假就这样正式开始了。
催眠了三次都相当于原地踏步,月白自己想不起来不要紧,可他担心拖项目后腿,于是连着一个星期都心怀愧疚地去判官那儿找活干。
放假后研究所的日常事务暂停了一多半,判官正嫌日子悠闲,乐得有个人陪他一起温杯涤茶。等月白整理完资料,他调出上一次的催眠录像给他看,月白握着鼠标,目瞪口呆:“这是梦游吗?”
“这个声音,是我在说话?”
“火车……黑羽以前也提到过火车。”
最后合上电脑叹气:“我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是不是代表实验失败了?”
“你觉得失败了?”判官放下木夹,提壶施了手百丈飞瀑的功夫,手腕轻巧一掂,“雀舌茶,来,先闻个味儿。”
月白接过茶杯,眉头不展:“就算没失败,但肯定也算不上成功吧?”
“你这个月至少还要再接受三次催眠,成功与否,现在下结论还太早。”
这位大博士阅读量巨丰,尤其擅长以事实说话,一壶茶的功夫又给月白摆了几个催眠史上的著名案例。“山前有路,桥头船直,冥冥自有定数,一切皆有安排,你不必心急。”说着捧去第三碗茶,“来,尝一尝和第一泡比怎么样?”
黄绿的叶片舒展在白瓷碗底,月白抿一口,丝丝花香浸入味蕾:“甜的。”
“甜吧?第一泡可冲不出甜味儿,茶的功夫都在时间里。这里也是。”他用木夹点点月白的太阳穴,“花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开的,你得给它点时间。”
俱乐部头牌也很想有人给他点时间,放假以来连白天都用于接客了,他只有午饭的空档才能撒娇耍赖说情话。
一路品味着判官的暗示,月白的脚程就慢了点,黑羽端坐在小饭桌前等得海枯石烂:“花都谢了,饭都馊了,你来晚了,我都凉了。”
“你凉了吗?”才晚来三分钟就耷拉脸,真是恋爱使人智障,然而月白见到智障就像花儿见到太阳,捧起黑羽的脸逗他,“我刚才进来时怎么听说,有的人又新收了三个小徒弟,天天都和他们打得火热呢?”
“这不放暑假了嘛,帮着家长带孩子呗。”黑羽侧脸在他手心亲一下,把他拉到大腿上,“三个高中生,都是如花似玉的小男孩,比你那时候还闹腾。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危机感?”
“危机感没有,饥饿感十足。”逗黑羽比跟判官聊天轻松,月白把筷子塞他手里坐到对面,“咱们得定个规矩,工作时间不许调戏未成年,非工作时间更不允许,现在,吃饭。”
“你还要求起我来了,也不知道未成年的时候总调戏我的那个人是谁哦。”筷子一敲,黑羽就很坦荡地吃饭,“好在未成年的我逼格十足,基本不为所动。”想起月白穿校服在他身上起伏的模样,又遗憾地咂咂嘴,“最终导致初恋年龄延迟五年,没能赶上早恋的潮流。”
月白脑海里的画面就清纯多了,噗嗤笑出声:“你不为所动?那还吃大天狗的醋。”
就在这番再普通不过的言谈之间,记忆之门已悄然松动,可一个没意识到,另一个被经理不恰时机地叫出去谈话了,没听见。
而且谈话场面还挺严肃。
月白停下来等他,谈完了黑羽回来问:“这个月二十号研究所那边有安排吗?”
他翻翻手机:“十九号阎魔开会回来,二十号下午安排了一次实验,你得来。怎么,俱乐部有事?”
项目上时间宽裕,不急在一时,黑羽坐下,表情看起来蠢蠢欲动:“往后调一天吧,有个比赛,决赛时间也定在二十号,我得提前准备准备,会会一位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