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绿回来了,看到星光下站着的湖蓝,他走过去,依然是冷如冰霜的表情,湖蓝都奇怪,这个人怎么会表情从来不会有什么变化。
湖蓝问:“有什么消息吗?”
“有,这次离开延安的是一个女子,我们调查过了,是上海大亨简执一的独生女儿简灵琳,此人在延安待了半年,是红色剧社的客串演员,这次离开延安是回上海的家。”
“□□不会把密码交给这么一个人,这个人只是烟雾,那些与密码无关的人混淆了我们的视线。”
“是的,已经放这个人过关了。”
湖蓝沉默了一会儿,说:“□□也许还没派人出来,我们还是要密切注意两不管到三不管这条路线。”说完他大踏步回了自己房间。
第 8 章
天蓝睡了一觉后,精神好了很多,她自己就是医生,知道自己该吃些什么药。
湖蓝说会再来看她,但那天之后,湖蓝再没进过她的房间,每一次换药都是她自己,她因为受伤也没再随湖蓝的马队一起出行,每天守在电台边收发电报,换报务员随湖蓝一起出行了。
这天晚上,天蓝自己检查过伤口后,拿出一套小型手术工具,准备给自己拆线,她脱掉外衣后,听到有人敲门,天蓝去开,门外站的是湖蓝。
“老魁?”
湖蓝说:“我来看看你的伤,今天你该拆线了。”
天蓝以为这几天他快把自己受伤这件事忙忘了,没想到他清楚记得今天是她该拆线的日子。天蓝请他进来,这是湖蓝第二次进她房间。
湖蓝也许是第一次这样关心一名下属,以前有手下人受伤,他只是给他们放假,让他们休息,从没细心到亲自为伤者包扎伤口这些细节,他以为是出于感激或不想欠天蓝的情,天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湖蓝开始帮天蓝拆线,小心翼翼,动作轻柔,他为自己处理伤口时绝对不会有的轻柔。
天蓝静静的等着,看着他依然冷漠的脸,那是一张很吸引人目光的脸,利剑眉,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深邃的眼睛,鼻如雕塑,虽然续了胡子却掩不住弧度完美的双唇,那张脸俊秀的让她目光绞集,难以离开。
湖蓝拆完线后看了她一眼,那让她慌乱的收回了目光,湖蓝没注意她眼中的柔情,只注意她肩颈上的伤疤了,他轻轻在她美丽的锁骨上摸了摸,说:“很快就没事了,但是会留疤,会......”他没继续说下去,他不知道这样的伤疤她会不会在意,因为在他看来那实在有损她美丽的肩膀和脖颈。
他这个略带疼惜的动作让天蓝羞怯又喜欢,她低着头,轻声问:“会怎么样?”
湖蓝确定看到的是女孩子的娇羞,他不是没接近过女人,但是第一次觉得女孩原来可以这样单纯可爱,让他忽然觉得劫先生从他身上剃掉的某些东西在滋长,柔软的不可碰触,他很快将头转开了,尽量毫无感情的说:“会很难看。”
天蓝低下头整理衬衫,用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很难看,你会在意吗?”
湖蓝没听清,回头问:“什么?”
天蓝脸红,微笑着掩饰:“没有,没什么。”
单纯那玩意儿先生说是个毒瘤,必须从身上清除,湖蓝没等那毒瘤破头而出,自己先一刀斩断。
天星帮再次驰骋大漠,这次湖蓝有了全面计划,但他并没说他的计划,职业赋予他的怀疑让他不信任身边的任何人,特别是能力很强又喜怒不形于色的果绿,他总觉得这家伙冰冷的表面下藏着很深的心思。
天蓝伤刚好,但也随湖蓝的马队一起出行,天星帮据点一个人都没留下,还带上了所有用得上的装备,包括电台,湖蓝似乎要舍弃那地方了,那地方本来也不是他们的,是原来老天星帮的,老天星帮被红军缴了之后,他们暂时用了那里的房子。
两不管红白交界的荒原上,茫茫无际,有一小队红军在巡逻,这是湖蓝的马队搜索一天看到的唯一人迹。其实湖蓝知道,密码不可能在这些人身上,可是无聊了一天后,他想玩儿,所以故意跟红军对垒,肆意挑衅,甚至对着红军阵地吼起了西北民歌。
红军们看着他们,迅速占领高地准备战斗,阵地成圆形,照应可能从各个方向攻击的天星帮,他们举着枪,但没开枪,湖蓝和手下根本不避讳那些枪口,也看着他们,湖蓝没想攻击他们,他对着红军的阵地开玩笑的说:“红字头的,开开枪提个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