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竟然是住在城外,知府又叹了口气,可别让你舅舅把你给卖咯,可还是得问一句,“哦,行吧,我让衙役去走一趟,你舅舅姓甚名谁,住哪?”
林碄很是坦荡地说,“哦,我舅舅叫贾赦,如今在城外贾家祖地那住着……”
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贾什么?什么赦?舅舅是贾赦,然后还姓林,那岂不是户部尚书林大人的女儿,天了噜了,知府不由同情地看向薛蟠了,谁不好惹,竟然惹到这么个大煞星,同情你啊!对着林碄却笑眼盈盈,“我这就安排人去请贾侯爷!”
对知府突然对林碄格外客气的模样,薛蟠有些不明就里,猴爷是什么,耍猴的吗?他就知道自己有个姨夫叫贾政,在他娘嘴里就是个没用的东西,而贾家族人这些年在金陵也低调得很,不低调不行啊,惹点事就会被除族,谁敢惹事?所以薛蟠还真没把贾家放在眼里,看知府这样,撇撇嘴,在金陵敢惹薛大爷我,完全早死!他娘都说了,一百两砸不成的事,就砸一千两,薛家不差这点钱!
贾赦看竟然有个衙役上门,也是纳闷,直接一听林碄进了衙门,整个人都怒了,“是谁敢欺负我外甥女?”
衙役一想到薛蟠主仆一行人的惨状,到底是谁欺负谁,这还真说不准啊,但还是很恭敬地请贾赦走一趟。
贾赦自然已经直接跨上自己的马往金陵城里奔驰而去,手里拿着小马鞭不断地抽啊抽,一副在练习等下抽人的样子,真是为薛蟠点蜡啊!
薛王氏自然也早就被人汇报说自己宝贝儿子被抓进了府衙,毕竟林碄这一路没少经过薛家的店铺,大少爷虽然不被老爷看中,但这事怎么也要汇报啊!薛王氏本来还不怎么在意,准备直接打发心腹去找原告的家人用钱砸他们,结果却听到他是被一路拖行进了衙门,整个人都惊呆了,直接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刁民竟然敢欺负我儿,真是翻了天了!”
汇报的下人真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你儿子是天这话也敢说,就不怕被株连九族吗?太太脑子也真是个不清楚的,难怪老爷如今也不肯让她管家了。
薛迅那自己也被通知到了,对这个儿子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叹了口气,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刚想放手不理让他吃点苦头得些教训,结果薛王氏便哭天抢地地跑了进来,活像在号丧一样,真真晦气。
只听薛王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着,“老爷,你可要救救蟠儿啊,他还那么小,就受那么多苦,你可要救救他啊!”薛迅也只能抽搐嘴角,想想薛蟠人高马大的,这也算小?你这大小的概念真的是有点与众不同呢!只是薛王氏见薛迅没有回答自己,又连忙抓住他的袖子,“老爷,你可以救救蟠儿,你不是跟知府熟悉嘛,让他快快把蟠儿放了,把那个伤了他的人给抓起来,怎么也要关他个七年八年的!”
薛迅直接将薛王氏的手打掉,指着她的鼻子骂了起来,“你以为衙门是我开的吗,知府是我能命令的吗?”
薛王氏被薛迅这么疾言厉色吓了一跳,可是嘴上却还是不服,嘟囔着,“每年送他那么多钱,他不为薛家帮点小事,那也太……”可话还没说完,又被薛迅瞪了一眼,立马噤声不敢再说了。
薛迅挥了一下袖子,“只此一次,以后薛蟠再敢惹事,谁也别想再从账房那支钱为他擦屁股!”
薛王氏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心里却想着,不从账房,那就只能从自己的嫁妆私房呗,谁怕谁呢!但面上还是一副恭敬顺从的样子,跟着薛迅出来往衙门去,她可要亲自去救自己儿子去。
等到了衙门,看到薛蟠满身的鞭伤,屁股也破了个大洞,连皮都破了,薛王氏心疼得都要碎了,直接扑到薛蟠身上,“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薛蟠被自己这么一扑,身上就更疼了!
薛王氏抱着薛蟠哭嚎了一会,接着就瞪向林碄和雪雁,竟然是两个浪蹄子,“你们这两个浪蹄子勾引我儿,还敢把我儿打成这样,看我不收拾你们?”
只是话一落音,就一个冷冷的声音说,“你说谁是浪蹄子,又想收拾谁呢?”
薛迅看自己儿子被伤成这样,再怎么嫌弃他也是心疼得不得了,所以薛王氏在骂林碄主仆俩的时候并没有阻止,虽然觉得林碄有些面善,但也是瞪着她这个伤了自己儿子的罪魁祸首,并没有看见知府暗示的眼神。
而就在这时候听到了那冷冷的但又相当耳熟的声音,薛迅心中不由一凛,转头一看,竟然是贾赦!难不成这小女孩跟贾赦有什么关系不成?探究的眼神看向知府,见知府点点头,饶是见过世面的薛迅瞬间都觉得腿软了,这可如何是好!竟然惹上了个人物,这个儿子怕是真的要废了吧?战战巍巍地向他鞠躬作揖,“见过贾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