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的闭上了眼,“锦觅已成了那个样子,你还不肯放过她吗?”
“鸟族背叛天界,本座出兵攻伐,可有错,鸟族穗禾弑杀我天界水神,本座杀她,可有错?“他只字不提锦觅,所说之事,彦佑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他是为了保穗禾而来的,尽管他觉得这要求无理的很。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座上之人轻启薄唇,居高临下的瞧着他,”回你的洞庭湖去吧。“
第6章
隔着窗棂,他在那里站了许久,彦佑临走之时,依旧是那一句,“润玉,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
可他已分不清自己是对是错了,但人活一世,必然是要肆意洒脱求自己安好,若要顾念那么多,这一生岂不是乏味至极,时至今日,他才终于明白,当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是自由,当别人的命运也掌握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才是唯吾独尊,不白活人世一遭。
他就如同一只出笼的猎豹,在玩弄着奄奄一息的猎物一样,可那猎物却是自己,他摆弄着自己,荼白色衣衫之上,仿佛还沾染血腥,他的指尖从自己的脖颈之处划过,落在胸前,再滑到臂腕之处……
忽然笑了笑,那笑却渐渐收敛。
当日,锦觅的冰刃就是这样,从他的脖颈之处落在胸前,再往臂腕之处而去。
脖颈一刀见血,胸前可挖出他已凉透的心,若是在手腕上下刀,鲜血一滴一滴的,更更添乐趣。
他猛然惊醒,才发觉自己已如此深谙杀人的法子。
可最终,锦觅下不了手。
那日他是真的生气了……
她的呼吸浅浅的,就算在那种此刻也没有半分紊乱,他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灵魂一般,他本应该忘记的,那些撕裂的痛楚仿佛化作一种声音不断的响彻在耳畔,他原是这样爱着怀中这个女子的,渴望,不甘,悲愤,耻辱,都越发的清晰。
可她却将那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只为了另一个男人。
他不能再让自己想去了……
旭凤,是不是也曾这样吻过你,也曾这样抚摸你,也曾这样亲近你……也曾这样,与你相拥在一处不分离。
那个曾出现在他眼前的梦境忽然从心里头涌出,越发的清晰,清晰的让人喘息也不能。
唇齿缠绵之间,他突然咬住了锦觅的唇,好似要让她与自己一样的痛苦才是,这是一种饮鸩止渴的绝望,他能闻到她发间清香,却不似往日那样的清淡,仿佛浓郁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晕晕沉沉的,不知道自己是否清醒,可他想着,就算是在做梦,也让沉沦下去
他未曾不是在折磨自己,可在这种相互折磨之中,得到难以言喻的满足,他憎恨这样一个自己,可却觉得,这千年万年之间,只有此刻,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他是疯了,真的疯了……
居然这样不顾一切的与一个抛弃他的人,与一个别的男子有染的,甚至曾为了别的男人而想要杀掉自己的女人,苟合。
对,就是这个字眼,这个肮脏的字眼,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肮脏了。
他曾一直想不通,为何娘亲会为父帝所诱,未婚生子,让他苟延残喘于这世间,成为为人不齿的私生子,到那个时刻,他才明了,当你想要得到一个人的时候,就算知道明日即死,也不肯松手。
彦佑告诉他,若真的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手。
可若是放手,会让自己痛苦,他希望自己再自私一点。
是了。小鱼仙馆已死了,他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弑父逼母,诛杀亲弟,来日天元史书上,也不过不堪而已。
回忆戛然而止,他的身子有些站不稳当,轻咳几声,精元所在之处,有一丝抓不住根,彦佑说他会有报应,他信,只是若有报应,都应该加诛在他的身上。
为何,要带走他的元君,那个一眼世间也未曾看到的孩子。
他最后的一丝期望。
“陛下。”那声音有些怯懦,他循声看去,正是那个花界精灵,似叫灵犀,小心翼翼的站在一侧,“您可是要进去?”抬眼,眼眸有些期盼,“娘娘已睡了,奴婢去唤醒?”
“不必了。”他轻叹,转身离去。
明日,便是攻伐鸟族的日子了。
第7章
星耀仙乃是新进跟在破军星君身边的,他自上天界的第一场战,便是攻伐鸟族,可这次却并非是最声势浩大的,早跟在破军星君身侧的告诉他,数年之前,忘川河畔的天魔大战,才是这万年来最大的战役,若不然,天界也不会增添这么多的天兵,连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都能跟在破军星君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