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佑说过一句话,“美人儿呀,你这副模样,生来就该是撒娇的,男女之间,哪有那么多的对错。”
锦觅此刻才当作至理名言,对错,哪有那么重要。
“小鱼仙倌……”她于菱花镜前,俯身瞧着黛眉些许,“何时闲了,带我去花界吧,我想去看看那个聚魂灯,听说,那是个天家宝贝。”
她手中螺子黛落在旁侧之人手上,他从镜中看着锦觅,似端详许久,再俯身,落在她细眸之上黛眉微染处,锦觅瞧着铜镜容色,柔荑勾起托着下颌,透过镜看着润玉手中斟酌许久,“别动。”他轻言。
那云纹长袖不知何时也沾染了些蔻丹颜色,他抿唇,仿佛很是小心翼翼,过了好半晌,他才长呼一口气,才将手中螺子黛往那装着珠钗的小檀木盒子里头扔去。
“过两日正是陆压道君在地界西牛贺洲论法,你随我同去,顺路去一趟花界便是。”他答应的很爽快,只好似所有心思未曾放在此间,只是瞧着锦觅那黛眉细眸,“可好?”
锦觅不知他问的是什么,且见他目光都在其间,才明了,“嗯嗯嗯,好看好看。”她点头很快,一手又搭在润玉肩头,轻轻拍着,“小鱼仙倌,仙途不可限量也。”
润玉听得此言,不知是褒是贬,却怎么都觉得心里头欢喜。
元君起了个大早,跟着武德星君练了一套“软绵绵的”剑,又被武德星君训了一训,他笑着一一应下,算算时辰,佑圣真君马上又要来训他了,他很是感叹的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倒不如躲在湖里,好歹还有红鲤陪着玩呢。”
刚收了露水回来的连翘见到这小小身影,也觉得头大,“本来以为天上如何如何的好,没想到,你这小殿下都这么惨,哎,还不如回水镜去。”
“水镜在哪里?”元君趴在假山上,探出头来看着连翘,手中木剑依旧在左右挥舞着。
说到水镜,连翘自然是忍不住将锦觅再水镜当中困了五千年的事情说了出来,元君只觉得自己在洞庭湖躲了那些年已算得很是可怜了,没想到他阿娘,被人当作一颗葡萄,藏在水镜五千年。
“那为什么,要把阿娘藏在水镜里?”他问题很多,连翘一一回答。
直到后头一声,“元君。”
这话头戛然而止,元君身子一僵,本要跃下假山来,却因脚下一滑,跌了下来,他惊喊一声,连翘连忙上前,却早有人先于她一步,抱住了元君,“看来佑圣真君是白教你这么久了。”
“父帝。”他站稳了脚,耷拉着脑袋,抓着后脑勺,“早。”
眼前忽然一块勾勒着葡萄藤的巾帕,他抬起头,面前那人正好把他脸上额间的汗给抹的干净,“洗把脸,换身衣服,去给你阿娘问安。”见润玉眉间带笑,并无愠意,他顿时笑逐颜开,张开手很快,“阿爹,抱。”
连翘见此,早已告退去里头寻锦觅去了,四下无人,只元君笑起来时,眸子如月牙一般,润玉没好气的俯身,将他抱了起来,却也不忘言道,“你可知,你犯了大错?”
元君不解,睁大了眼看着润玉,“嗯?”他似想了很久,始终未果,“孩儿一直乖乖在璇玑宫,听佑圣真君的教诲,不曾犯错,定是父帝误会了。”他一边又揪着润玉肩头那云纹相见,一边很是斩钉截铁的言语。
第63章
当润玉将那龙之逆鳞拿出来时候,元君顿时不敢言语了。
“你可知,你惹了多大的祸?”
他神色越发凝重,将元君放下,元君站在那鹅卵石处,耷拉脑袋,一直想找借口,可也不知怎的,在润玉面前,竟哑口无言。
“这是怎么了?”这声音打破此刻寂静,锦觅一身绯色襦裙,腰间配着伶仃作响的玉禁步,缓步而来。
元君冲将上去很快,“阿娘,父帝凶我了。”他眼眶起了雾气,抱住锦觅衣角时嘟囔一句。
润玉于此间整暇以待,且见元君如何颠倒黑白,岂料他根本没提及龙鳞之事,竟七弯八绕的把前几日的事情说出,“阿娘,父帝是不是不要我们了,那天还让我滚开……”他声音越来越大,很是有理,“可我是龙呀,又不似彦佑,蜷起来就能滚,我是怎么也滚不动的。”
润玉无从辩解,只看锦觅神色,轻声哄慰着元君,“都是你父帝的错,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