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记起那是什么,“镇魂鼎!”
彦佑连忙让她悄声,指尖抵在唇边,锦觅连忙小声言道,“你那这个做什么?”
“只是,验证一件事。”锦觅从未见过彦佑如何正经,且见他神色有几分涣散,却分明不是往日浪荡模样,只是看着那并无任何异常的镇魂鼎。
“这东西不是管着穷奇吗?”锦觅想到穷奇,便头皮发紧,那东西的确懂得操控人心,她因肉肉之死,对穷奇也很是憎恨,却听闻穷奇被先天帝太微所禁,因穷奇是上古凶兽,不能随意处置,应是还在镇魂鼎之内。
她连忙就要让彦佑离那东西远一些,彦佑却不知透过那镇魂鼎,看着什么,只是有些失魂落魄的言语,“穷奇,已不在这镇魂鼎之内了。”
“怎么会!”锦觅不可置信,连忙夺过彦佑手中那物件,恰见那镇魂鼎无丝毫凶戾之气,就如一件最平凡不过的物件一般。
“他被人吃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只让人不寒而栗,锦觅抬眼看着彦佑,见他脚步微微踉跄,便是连自己都不信的样子,可他分明只是为了验证这件事,并非是为了查探。
锦觅还想再问,彦佑却忽然意味深长的一句,“在十二芳主未复活之前,你一定要,小心润玉,知道吗?”
彦佑这句话,这副模样,一直都让锦觅不解其意,可却很难忘却。
穷奇被人吃了,她更是觉得绝无可能,甚至她都险些认为彦佑是疯了,可彦佑临去之时,却那样斩钉截铁的告诉她,“我一定会救你和元君的……”
那副样子,让她想到当日忘川之战后,她被润玉擒回天,而彦佑被迫入洞庭湖,他临走时,她很是不舍得,偌大天界,竟无一人值得她依靠,她那时候害怕的很,更害怕润玉。
彦佑也说过这么一句话,“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今日,竟与当日,言语一般无二。
她抱着那卷宗,忽的瞌睡又上头了,也来不及想那些事。
润玉从外边回来时,正是午后,天色明亮的很,怎料才踏入殿中,里头帘幔遮蔽了大半明亮,里头燃着一股好闻的香,依旧还是静悄悄的,又有股子氤氲暖意,才入内,润玉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困倦。
“觅儿?”他才唤了声。
且见一方美人榻,锦觅斜斜躺着,一身樱草色的鲛丝下裙却有些褶皱,玉禁步上的流苏穗子恰好落在那承尘台上,人却是睡熟了,连发髻都有些凌乱,几缕青丝恰好在脸颊边。
她手中却还拿着书卷,未曾滑落,润玉见此不免一笑,蹑手蹑脚上前,小心翼翼从她手中托着那马上就要滑落的书卷,不过略微拉扯,那书卷便在他的手上了。
他非要撩开那些许帘子,一缕阳光透过镂空窗棂落在她的脸颊上,她似觉得有些刺眼,迷糊间侧了些许,那微光映在耳垂边,“觅儿不是要下凡的吗,怎么困成这样?”
她似应了声,但觉得眼皮很重睁不开,只依侬言语,“不去了……”
他嘴角一扬,低低的,开怀地笑了起来,于那榻间,非要将她托起来,她呢喃着挣扎,却没出声,只润玉言道,“水神,这可算是懒政之为了?”他这一句水神可谓是冠冕堂皇了。
她这才被他折腾起来,双眼迷蒙的,几分抱怨,“晚一日去也没什么的。”却忽想起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确实拖不得,于是双手挽在润玉后颈处,仰起头来,“你去不就行了。”这声却有几分嗔怪了。
他俯身,鼻尖轻触她的额头,“我可没说要下凡眼见为实,此话,是水神所言。”
锦觅眉头一皱,摇摇头,似要证明这话并非她所言,那微绾起的发髻因着这一番松了松,一头墨发如缎般垂下,此刻未有珠翠,于氤氲间更有几分妩媚之意,润玉扬起半分笑,打了个旋,锦觅低呼一声,却是被他吻住了脖颈,长发却不知怎得绕在他的唇间,清香沁人心脾,夹杂了他的微弱喘息。
直到最后,锦觅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才松开,眉眼噙着笑,撩过她的青丝些许,在她耳边轻言,“那就不去了,咱们都不去,嗯?”
他这最后一字,却是要多缠绵有多缠绵。
锦觅猛地一个激灵,睁大了的眼,“我去,我去。”她起身很快,不过三下两除二,便已打理好了衣衫坐在镜前,说话间就要让灵犀入内为她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