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她却仿佛非要看到元君一般,还叫着。
“他早歇下了。”润玉连忙解释,外头已是夜色分明了,锦觅满是可惜,却不忘言道,“你猜,元君是喜欢妹妹多些,还是弟弟多些?”
这话听来怎么都觉得奇怪。
润玉好好的在此间,她却要问元君,润玉似想了很久,怀有身孕的女子若是开心,猜起那腹中孩子是男是女,不够该问自家夫君。
她绯红如桃的容色,抿唇,眸光迷离的样子有些初醒的朦胧,润玉并未说别的,却是锦觅忽想起了,“明日你带我去渭河看看吧。”她是水神,不可能将这些事情永远交托给别人。
她的云鬓轻轻触在他脖颈间,莫名的,有一股淡淡幽香,她却还尚不自知,润玉有些恍惚,却依旧是扬起半分笑,“好,明日我带你去。”
忘川之处,那人穿着玄色衣衫,撩起衣角,正要上那摆渡人的船,后头却忽然有人唤住了他,“旭凤。”
他微怔,腰间通透穗子随风微摇,回身,但见那夜色之中,徐徐而来一青衣之人,他定睛一看,竟是许久未见的彦佑,他眯了眯眼,瞧着彦佑,见他拱手将凤翎箭幻化而出,“你落下这个了。”
旭凤有些迟疑,却想起自己的确是落下了这法器,“多谢。”他上前几步,正好握住那凤翎箭,彦佑却忽低声言语,“你看到润玉了吗?”
他点点头,整暇以待的等着彦佑开口,他自然是知道的,彦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仅仅是为了给他送凤翎箭的,“你还记的穷奇吗?”他神色很是沉重,与往昔的彦佑很是不同。
旭凤怎会不记得穷奇,“我不喜欢别人卖关系,要说什么,就快说。”
“你不觉得今日的润玉,像极了穷奇吗?”
旭凤骤然看向彦佑,脑海中回想适才润玉执剑而立的模样,再远些,是那日在魔界护城河之处,他白衣大氅,手中赤霄染着鲜血模样。
“你应是不知,润玉曾为了救锦觅,失了一半仙寿,但当日天魔大战,你竟敌不过他,你就不觉得,有什么蹊跷吗?”他句句振聋发聩,字字都在担心着锦觅,“他险些,杀了锦觅,润玉,怎会杀锦觅呢?”他反问一句。
润玉,怎会杀锦觅……
旭凤徒然明了了。
元君起了个大早,在星耀仙的陪同下,穿戴整齐,若是再大一些,才当是翩翩少儿郎……
润玉还未下石阶,就见着他了,“今日怎这么乖巧,起这么早?”
“阿娘说今天去渭河,孩儿早早就起来了。”他蹦蹦跳跳上前,总角之后的珞子也随他步履摇动,他到了润玉面前,很是端庄的行了礼,“父帝早。”
润玉蹲下身来,瞧他满心欢喜模样,“父帝在你这般大时,可没这么贪玩。”他轻笑,抱起了元君,“无妨,既是下界来了,就玩的开心吧。”
锦觅姗姗来迟,正是一身葡萄色的衣衫,却在绯紫领口处缠枝花纹络分明,烟纱玉锦托衬,乌发披肩,却无醒目珠钗,只青玉簪琯发,“我好了!”她下台阶时,三步并作两步。
“觅儿你当心。”润玉眉头紧蹙,连忙放下元君,快步上前拉住锦觅,“你如今比不得平日,万事需当心才是。”
“我知道了。”她很是不耐烦,转而又欣喜喊了声。“元君!”
“阿娘!”元君飞快的跑来,却还未入锦觅怀,又被润玉拉开,“你已不小了,不要总要你阿娘抱,知道吗?”
“哦。”
这应下了转而就忘得精光的模样,却是与锦觅同出一辙了。
“咱们先去一趟洛城吧。”锦觅尚还记得月下仙人此刻转世在此,很是落魄,她想着总不能让狐狸仙如此凄惨,不若去搭救一二,若是可以,能让他先回天界也是好的。
润玉听锦觅将昨夜之事细细说出,下意识掩去旭凤,只说月下仙人,他并不言语什么,只听锦觅说什么,一一应了下来。
清晨,正是洛城繁华时候,街头叫卖声此起彼伏。
星耀仙牵着元君,好一番闹腾,左一个少主右一个少主,竟觉得这带孩子比军中杀敌还要难上几分,润玉与锦觅二人并行,锦觅循着昨日记着的那个戏台,再让榕树处转个弯,就能到那宅院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