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不一样[综]_作者:奚染(145)

2019-04-01 奚染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后悔起了来这一趟。

  “我想得很好。”黄药师又说,“但真的走了,我又不太甘心。”

  打死谢临云也不会料到,不甘心这三个字,竟会有从黄药师嘴里出来的一天。

  可他确确实实说了,还重复了一遍。

  他说:“因着这份不甘心,回了江南后,我拜托了朱伯伯去洞庭走一趟;我还跟要去争夺九阴真经的洪七提起,我以后都不会下厨了。”

  谢临云:“……你是故意的,你知道他藏不住话,去到洞庭,必会提起你这话。”

  黄药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

  那时他已做出了决定且离开了她,可午夜梦回、闲暇恍神之际,依旧会想起许多与她有关的事。

  练剑,习箫,甚至开辟荒岛作新家,都无法纾解离开时的那份不甘。

  “我从来不是个大度的人。”他道,“面对你时,更是忍不住要计较,好像让你也不高兴不舒服,我就不算输得太惨一样。”

  说到最后,他声音渐渐幽微,表情却轻松了不少。

  谢临云见他如此,忽然就不再后悔了。

  此番千里追问,她虽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可到底与眼前这个人彻底把话说开了。

  对他来说,这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解脱。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轻声道,“其实下江南路上,我也经常会想,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在难受,你早就不在乎当初的事了。”

  结果见了面说了话才知道并非如此。

  午间在南湖,她淋了雨,他还是热了酒给她,当时她是高兴的。

  黄药师闻言,眼底又浮起一阵落寞之色。

  良久,他才再度开口,声音很低,道:“我也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他没有说的是,在看到她出现在南湖上的时候,他几乎动了找个借口与她重修旧好,换得一日是一日的念头。

  但这念头最终断在了她凭直觉做出的猜测上。

  谢临云不是笨,黄药师想,她只是真的对他无意,所以从头至尾都以朋友论处罢了。

  有没有回去的机会,挂不挂念另一个世界的师长,都不是他们无法长久相伴的真正原因。

  他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两人说至末尾时,月已西沉。

  谢临云听到宅外林中蝉鸣声渐起,几欲盖住天亮前喧嚣的风声。

  她侧首听了片刻,忽然想起这是暴雨将至的预兆,下江南路上车夫曾提过。

  一抬眼,两人竟是同时开的口。

  “要下雨了。”

  “是雨来之兆。”

  剩下的话不用再异口同声一次,谢临云干脆直接转身往回走。

  才走两步,他忽然叫住她。

  她回头望过去,发现他不知何时已收起了那管玉箫,广袖迎风飘荡,神情很远,看不出半点要再说些什么的意思。

  可他如果真的不想说什么,又何必叫住她呢?

  站定等他开口的时候,谢临云不知为何忽然意识到,此时相望的距离,比之前又远了些。

  远得她几乎辨不清他此刻明明灭灭的眼神。

  最后她听到他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他说,“你去休息。”

  谢临云嗯了一声继续往自己的临时住处走。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想的,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再度回过了头。

  黄药师还在那里没有动。

  他看着她,看到这场积攒了一夜声势的夏雨温柔地坠下。

  谢临云动作快,没有被淋到多少。

  天明前的最后一个时辰她躺在床上,以为会辗转反侧无法成眠,结果伴着雨声,竟还是入了梦。

  这梦乏善可陈,全然没有梦外的粥粉香气诱人,以至于辰时未至,她便醒了过来。

  睁开眼,昨夜对她说手帕来历的老人家果然已端了早饭进来。

  相比昨夜,今早对方已热络不再,唯余礼貌。

  谢临云再迟钝,也能察觉出其中差别,她想应该是黄药师同其说了什么。

  果然,给她舀了一碗粥后,老人家便垂着眼说起了黄药师。

  老人家道:“姑娘多用一些罢,我家少爷说,您今日便又要上路奔波,多用一些,路上也舒坦些。”

  谢临云懂了,这是催她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