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不一样[综]_作者:奚染(238)

2019-04-01 奚染

  她以为她会看到段智兴,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个和段智兴眉眼相似,但身量差了不少的青年。

  青年一脸疲倦地坐在那,也没有用宫人送进来的汤。

  片刻后,他揉了揉眉心,问殿中伺候的宫人道:“智兴呢?可睡着了?”

  “回陛下,太子殿下哭了半个晚上,刚和衣呢。”

  “那让他睡吧,我就不去瞧他了,你吩咐那边的人,夜里注意一些,别叫他魇着了,他和父皇感情很深,一时半会儿怕是缓不过来。”

  殿内的皇帝还在絮絮叨叨地交待着什么,谢临云却什么都没听进去。

  怎么可能?她这次居然回到了段智兴的父亲刚当上大理皇帝的时候?

  谢临云:“……”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能往前倒的?!

  她蹲在屋顶上,抬头看了一眼悬挂在天际的月亮,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爱跟她开玩笑,而且一次比一次开得更大。

  吹了一刻钟的风,把自己吹到冷静下来后,她又迅速劝自己宽心并接受现实。

  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她就算再不乐意,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

  在大理皇宫内休憩了一晚后,她就毫不犹豫地离开大理,往中原去了。

  路上见到的一切风景,对她来说都再熟悉不过,只是时间不对,她也没可能找故人叙旧了。

  途经江南时,恰是那一带最阴雨连绵的日子,穿了蓑衣打上伞,衣衫也不可能保持干爽。

  嫌麻烦的谢临云干脆放飞自我,对这不愿给江南春景捧场的天气不作理会。

  她走到嘉兴,发现很多年后,自己带阿飞去过的酒楼已经开张在那了,还比她记忆里更加门庭若市,客人们来来往往,俱是一派不会为天气耽误食欲的架势。

  就好像很多年后,这间酒楼大堂里竖的那块长匾所写——人生不得意也须尽欢。

  谢临云回想着往事,忍不住笑了一声。不过一个人上楼吃菜没意思,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进去要了一坛酒,再走到南湖边,随便挑了个空闲的船家,让对方带自己游湖。

  船家大约看出她不想被人打扰,全程安静地划着船,没试图跟她攀谈。

  她坐在船舱里,将两面舱门一起打开,让湖上的风可以从中间贯穿。

  借着这阵风,一坛酒很快就喝去了大半。

  喝到后面,她恍惚之间好似听到了湖上有人在吹箫。

  风雨声甚猛,将箫声切割得断断续续,但她还是认出了其中的曲调。

  是她听过的,凤求凰。

  谢临云本来在和着雨声一下一下地拍着船板,但侧首辨认了一会儿箫声后,手上的拍子就被带了过去。

  之后箫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明显,她终于抬起头,朝雾气缭绕的湖面上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艘与自己身下差不多大小的木船,艄公穿着蓑衣站在船尾,两个客人则如她一般,坐在近船头那一侧的船舱口。

  一男一女,俱是一身青衣,哪怕被湖上的雾遮掩了大半的容貌叫人瞧不清楚,也透着一股常人难及的风华气度。

  男的在吹箫,女的倚在他肩头,手盘于腹部,姿势有些奇怪。

  但下一刻,两艘船又靠近了一些,谢临云就没有再觉得奇怪了。

  因为那青衣女子大着肚子。

  孕妇要坐得舒服一些,总归是不能那么计较姿势的。

  她也注意到了谢临云的目光,不过并没有计较,反而朝谢临云露出了一个十分友善的笑容来。

  谢临云想了想,也回了一个笑。

  恰巧这时那首凤求凰也奏到了尾声,眼见那个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玉箫,也朝自己望来,谢临云便主动开口夸了一句他的箫吹得好。

  “姑娘谬赞。”对方很是谦虚,“我其实半点不擅音律,只是为了哄我夫人高兴,硬着头皮学了一些皮毛罢了。”

  谢临云笑了:“我是个俗人,也不太懂这些,但方才听你吹给你夫人的曲子,还是听出了情意,这比什么都难得,不是吗?”

  隔着一丈距离聊了几句后,谢临云习惯性地抬手举起一旁的酒坛,想着再喝两口,结果酒已经只剩下最后两滴了。

  她很遗憾。

  对面那艘船上的两人见状,竟主动开口邀请她过去同饮。

  说是萍水相逢,即是缘分。

  谢临云一路从大理国到江南,路上闲来无事就喝酒,养出了好一番酒瘾,这会儿酒瘾犯了,便也没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