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MAKA转身上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SOUL也没有开口叫她。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一半是不敢开口,一半是意识到哪怕开口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SOUL头一次对他和MAKA的关系感到不知所措,以往的每一次争吵他都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无所适从过,他们是最亲密的搭档,不论他们之间的矛盾有多大冲突有多严重也不能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这样的关系竟然有些不够用了,他头一次发现他们之间的联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坚不可摧。
他想解释些什么,却连自己到底要解释什么也搞不清楚。于是他又由此生出些气闷,他觉得他好像是说错了话,可那样一句顶多算玩笑的话却让MAKA产生了这么大的反应这让他在心虚的同时又有些不能理解。就算没人知道他的口是心非,那样一句话也不可能成为现实,那么MAKA又是在计较些什么呢?如果MAKA当场揍他一顿他一定不会还手,让她消气,可现在这种状况应该怎样处理才能回归日常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有气无力地坐到吧台边,郁闷地向那个还在兢兢业业的酒保少年要了杯喝的——带酒精那种,仰头就灌下去半杯。
雷利看着SOUL一言不发地干掉了剩下的半杯,在SOUL表示再来一杯的时候无视了他。SOUL气闷地瞪着他,最终也只是无可奈何地放弃了。
雷利擦着手里的玻璃杯,用余光瞥他,见他盯着手里的空杯子发着愣,神色怔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控制你的情绪。”
雷利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SOUL不知飘往何方的思绪,“啊?”刚刚的出神让他完全没有听清雷利说了什么。
雷利没有回答他,SOUL只能死命回忆在迷迷糊糊之间听到的那句话。
“控制……情绪?”
情绪?
依旧有些理不出头绪。
叹了口气,放弃思考,他现在的状态对一切外物都缺乏必要的好奇心。一番有的没的后,SOUL解决了宵夜顺便打包了一份,他跟自己说,不管怎样身为一个COOL的男人都不应该让一位工作到半夜的女孩饿肚子。
端起托盘,走到楼梯拐角,转身的时候,他无意间瞥见雷利看着他的方向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微微停顿了一秒,继续上楼。
推开房门,房间里MAKA已经躺在她的床上了,面对着墙壁,没有对他开门的动静做出任何反应。
“喂,MAKA,夜宵。”SOUL站在床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MAKA没有理他。
微微皱眉,SOUL将餐盘放在了MAKA床边的矮柜上,道:“我放在这里了。”见MAKA还没有反应,SOUL转身回到他的那张床上,灭了灯,双手交叠在脑后躺好。
两人无言地分别躺着,明明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却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
过了很久,SOUL试探着轻喊一声。
“MAKA……”
一片寂静。
翻个身,SOUL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又过了很久,直到认定SOUL是睡着了,MAKA才转过身来,就着窗外还算明亮的月光盯着SOUL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接着又转头看向床边的食物,SOUL准备的东西不多,是些清淡简单的,她并没有感觉十分饿,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起来。
视线回到SOUL纹丝不动的背影上,她没有困意,思维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散,她一会想起SOUL曾经多次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一会想起SOUL重伤倒在她怀里的样子,想起日常生活中的争吵,想起并肩作战的亲密无间,还有她与SOUL初相遇时SOUL给她弹奏的那首钢琴曲。
然后她想到今天傍晚听到的谈话,想到自己晚上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
SOUL是个什么样的人,身为搭档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她了解SOUL胜过任何一个人。其实,她想想便能明白今天SOUL的那些话不过也就是说说而已,SOUL与她有着各种分歧,她却从未想过要与他分道扬镳,她不怀疑SOUL和她一样,愿意和彼此做一辈子的搭档。
以往的日子里SOUL惹她生气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会骂回去或者干脆揍回去,“MAKA手刀”诞生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服务于这个各种意义上作死的搭档,可是今天却没有“MAKA手刀”的用武之地,她一不小心选择了一种最没有效率的应对方法——冷战——还是单方面的,这与她以往处理两人关系的方式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