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满眼珠泪,布了一个隐匿结界,将旭凤气息身影牢牢掩蔽,“你会明白的,我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回身至案前,自乾坤袋中取出笔墨纸砚,挥笔疾书,一手飞白体婉转风流,尽得旭凤真传。写完书信,锦觅径自捏诀,这书信便化作纸鹤,振翅疾飞而去。锦觅便收了所有杯盏,整理妆容,静坐等待。
旭凤在结界中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见她如此惺惺作态,不觉怒火中烧。
不出一个时辰,穗禾愤然而至。
“我与旭凤即将大婚,你这三番四次介入我和旭凤之间,明知再无指望,你到底有何欲求?”穗禾愤愤不已。
“我不过是想为我爹爹和临秀姨讨个公道罢了。”锦觅岿然不动。
穗禾冷笑:“讨公道?这世间有那么多公道可讨吗?你未来天界之前,我贵为鸟族族长,众望所归的天界下一任天后!你一入天界,便迷了旭凤心智,姨母也是因你而死,我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我又向谁去讨公道!”
锦觅万万想不到这人如此颠倒黑白,斥道:“你和废天后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为祸天界,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我与旭凤是两情相悦,他对你并无男女之情,你自当心知肚明!否则,为何你要冒认旭凤重生之功?你心里其实特别害怕他抛弃你吧?所以要让他承你的情,报你的恩!”
穗禾急呼:“你胡说!我对表哥的心,日月可表!即便不是你,我也在千方百计求取让他涅盘之法,只不过你身在天界,更为便利罢了!”
“所以你堂而皇之贪他人之功?”
“是啊,我便如此,你又奈我何?”穗禾已是不想再与锦觅纠缠,轻飘飘地回应。
锦觅银牙暗咬,“我当初初到天界,与你并无瓜葛,你为了一己私欲,却对我爹爹痛下杀手!”
“我便杀了,却又如何?”穗禾抬手扶鬓,好整以暇地问道。
结界中的旭凤浑身颤抖。
锦觅只觉识海深处剧烈翻涌,自心脏密密麻麻地升起针扎般的剧痛,瞬间扎透了她的四肢百骸,她霎时跌倒,一口鲜血喷出,晕厥在地。
结界中的旭凤神情慌张,但是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锦觅神识深处的本体霜花花瓣丝丝龟裂,觅儿拼着一身伤痛拼命地撞击花瓣。锦觅元灵急匆匆沉入识海:“你这是疯了吗!撞破你我元灵本体,你我都会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觅儿惨笑:“你把我囚在这暗无天日的识海已经一千多年了!生死何惧!”
锦觅气急败坏:“你到底想要怎样?”
“你放我出去,我为爹爹和临秀姨报此血海深仇,之后生死无论,随你怎样处置这肉身躯壳,我再无置喙!”
“你所言当真?”
“你若是再不放我出去,我便和你在此处拼个鱼死网破罢了!”觅儿斩钉截铁。
“罢罢罢!爹爹和临秀姨的仇我也不是不想报啊!”锦觅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催动自身元灵之力将加诸在本体霜花之上的层层禁锢缓缓解开。
感觉到花苞禁锢松动,觅儿捏诀,将洛霖和润玉的元灵紧紧缠绕在自身元灵身周,待得禁锢解开,觅儿一声清叱,紫色元灵自花苞中疾驰而出,急急奔出识海。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客栈室内,穗禾因为锦觅忽然倒地,惊了一跳,随即嘲讽道:“你当初便是扮出这般少不知事天真烂漫的样子,蒙蔽了表哥的眼睛!现下只有你我二人,你做出这幅样子以为我会像表哥一般怜香惜玉吗?”
结界内的旭凤已经双目赤红,眼角几乎要渗出血来。
伏地不动的锦觅缓缓抬头,纤细的双臂撑起身体,蝴蝶骨细瘦支棱,抬头看向穗禾的那一瞬间,穗禾有些恍惚,眼前的人似乎像变了样子。
不等开口,这锦觅便迅即捏诀,一道凌波诀自纤长指尖激射而出,穗禾毫不费力闪身必过,嗤笑:“不自量力!”旋即便在掌中凝出了琉璃净火。
结界内的旭凤不可置信地看着穗禾掌中那纯净的赤彤火焰,浑身僵硬。
锦觅一击未中,瞬间后撤,一个鹞子翻身,足尖轻点房梁,借力前冲,身形凭空高高跃起,将元灵尽数凝在翊圣玄冰刃间,轻盈至极如流星般向穗禾胸口刺去。
冰刃和琉璃净火两相碰撞,瞬间将这客栈屋顶尽数掀翻,冰刃劈开火光,直直插入了穗禾胸口,锦觅也被琉璃净火的残火正面击中,立时从屋内倒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