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点头:“确是如此。但你去与他分说,他听得进去吗?你这个弟弟的糟心事,我也略听了一耳朵,如果是能听得进劝谏之人,怕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我只能尽力一试,如若他再胡搅蛮缠,我也只能废了他修为,剔了他仙骨,将过往所有神识记忆一并抹杀。”润玉斩钉截铁。
通天和众芳主点头,“也只能这么处置了。”
觅儿在一旁沉思半晌,说道:“那锦觅可能并未魂飞魄散。当日爹爹带我去斗姆元君处求解封珈蓝封印,元君给我了一簇香灰,说是可保我历劫。后来我原身陨灭,我是被爹爹和润玉的元灵护着离体,那元君的赠与应该是能保得了她一缕残魂的。”
润玉微微点头:“若果真如此,自是最好。”
觅儿看向润玉:“你去魔界,可会告知他另一灵来自先天帝?即便锦觅保得残魂,他们也是不能……”
未待润玉回答,通天教主先哂笑道:“觅儿,这天地间的龌龊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出的。千万年来,父子为情反目,师徒相恋,兄妹姐弟乱伦之事,可从来都不少啊。”
看着觅儿愕然的样子,润玉忍不住说道:“尊上,你别骇着觅儿……”通天摇了摇头:“你便护着她吧!”
魔界,卞城王府。
卞城王领着鎏英对正殿堂上的润玉施礼道谢。润玉一身玄袍,发束青玉冠,在堂上正坐。
润玉捋一捋袍袖,对堂下的父女二人并无在意,漫不经心地说道:“俗礼就免了吧,本座此来,原也不是为了受你们的礼,卞城王,旭凤何在?”
鎏英这五千年来受尽了当日润玉至寒冰棱跗骨之痛,现下看到润玉,犹自感到浸透骨髓的万年冰冷,再不敢有丝毫逾礼之处。
“小王将他暂且羁押在后院,陛下可要移步?”卞城王因着那一颗造化丸,对润玉毕恭毕敬。
“无妨,带他来吧。本座今日所言,并无不可对人说。”润玉气定神闲。
卞城王是见过润玉运筹帷幄的能耐的,当下再无迟疑。
旭凤发髻已散,一身粗布短打,因被羁押多日,胡茬满面,双眼中也布满血丝。一入殿门,便往正位上的润玉急扑过来,尚未够到润玉的脚边,便被一边的护卫隔开,润玉看着这个似是年过半百的弟弟,一时之间也有些怔忡。
旭凤被按压在地,依然直着脖子对着润玉狂吼:“润玉!你把锦觅怎么了!你又施了什么禁术?堂堂天帝,居然如此下作!”
润玉看着这弟弟,微微冷笑,眉间大罗金仙的金龙之印倏忽闪现,“我当日在忘川之畔和你说的话你一字未信,之后在魔界拔除你身上的魔气,给了你两枚梦珠,看来你也是抛诸脑后了。”
旭凤伏在地上,痛哭流涕:“锦觅……锦觅……如若是锦觅,她怎么会嫁给你!我和锦觅鸳盟早定,许下三生三世之约!是你用妖术摄了她心神……”
自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润玉终于动了颜色,霍然起身,在场诸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得“啪啪”两声,旭凤扎扎实实挨了两记耳光,顿时口吐血沫,两颊红肿。
鎏英一声惊叫,连忙又捂住了口。
润玉慢条斯理地扯了正位几案上垫在茶盏下的一方帕子擦了擦手,又毫不留情地将帕子扔在了地上,回身坐正,“万年前你便是这样,从来听不得别人的话,万事都要顺着你的意。”
旭凤抬眼恨恨地看着润玉,只是口中满是血沫,连着胸口喉间剧痛,再说不出话来。
“本座当日到魔界与你在忘川之畔一战,便是想告知你锦觅和觅儿之事……”
润玉这话音未落,在座众人俱是惊奇,“天帝陛下,您这是何意?”卞城王惹不住询问。
“本座今天在这里说开了,也不怕你们揣摩,本座的天后与旭凤心上之人乃是一体双灵。”润玉镇定自若。
满座面面相觑,一片抽气声。
“一体双灵?你当我是傻子么?自来一体双灵便是夺舍,锦觅怎么可能被夺舍?”旭凤缓过气来,开口呵斥。
“觅儿并非夺舍,”润玉摇了摇头,“她是生来便一体双灵。本座的天后乃是先水神和先花神所出,先水神的长女,与本座因上神之约结缘。而你口中的锦觅,乃是先天帝太微和先花神之女……”润玉垂下眼眸,看着趴伏在地上的旭凤,“也是我的妹妹,你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