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璃一面致谢,一面奇道:“前辈不知祸从何起?”
鎏英看着紫璃那雪白如玉的小脸,脸颊上不知什么时候沾染了几点血渍,越发衬得她小脸白皙,如同雪中映梅,承袭自润玉的眉眼眼角逶迤,颇有一点睥睨的意思。
鎏英莫名,“总是时日久长,封印失效也是有的。”
紫璃的小脸瞬间板正,那冷若冰霜的样子与润玉如出一辙,嗤笑道:“前辈当真一无所知?我天界与那位性命相连的可是一早便失了魂魄了!”
鎏英闻言,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但是在这小辈面前又不想失了分寸,但已面色煞白:“难道又是旭凤出了什么岔子?不会的!我容留他在魔界,不过是想与他一个安身之所罢了,极有可能是那混沌出笼之时凤兄正好在附近,中招了而已!”
紫璃向天翻了个白眼,心知多说无益,只道:“我们前去查看便知。”
此后,两人再无交谈,鎏英心中着实忐忑难安,想到了自己醉酒那日旭凤那不甚清醒的言辞:“那锁魔深狱中有何怪物,为兄替你收拾了便是!”心中惶急,如若真是旭凤所为,那她真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了!
两人飞速奔至锁魔深狱山口,只见群山巍峨,混沌出逃的一片山峰已经被削平了一大片,可见这魔物何等厉害。
紫璃按住心悸,降下云头,直往山坳内冲下,鎏英紧随其后,持刀戒备。这深狱中所羁押囚犯几乎都已经逃窜的一干二净,尚有受伤颇重的小卒倒在门口或是深狱上层惨叫不止,深狱内黑雾弥漫,死气蔓延,鎏英一路跟着紫璃越往下走越是胆战心惊。
紫璃手持两条白绫,忽地甩出,行动无声无息,事先竟没半点征兆,如同灵蛇一般,随心自如,只见绸带末端系着个金色圆球,残存的魔物们一被击中,顷刻间便灰飞烟灭。鎏英见她面无异色,如履平地的模样,暗自心惊。
及到深狱底层,紫璃用极细极韧的白金丝织成的白绫缚住了一个受伤的大魔,这白绫是润玉为她专制的利器,轻柔软薄,不费力气,小女孩用着正是顺手,却刀枪不入,任他宝刀利剑都难损伤。
紫璃将这大魔捆成了粽子状,穿着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的脚好不客气地踩在魔物身上。这大魔气衰力竭,只能哀哀求告,紫璃将这封印破损的前因后果问了个一清二楚,听得一旁的鎏英面红耳赤,果然是旭凤惹下的祸事!
紫璃听完这魔物絮絮叨叨翻来覆去的证词,验证了润玉之前的猜测,白绫一展,金球照着魔物的脑门径直击下,瞬间便脑浆崩出,一击毙命。紫璃早有防备,击中魔物时便已跳到了半空,全身上下依然干干净净,一旁的鎏英猝不及防,被血污溅了一身,可看到空中紫璃那冷淡至极的脸,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连一丝发怒的想法都不敢有。
紫璃一击得中后便往深狱底部冲入,鎏英愣了一下,随即也跟上。
深狱底部呈一个倒扣的漏斗状,入口狭窄,底部却是纵深各有数十丈,即便如此,紫璃想到那万灵阵中遮天蔽日的混沌身影,料知它被禁锢在此处,应是极其憋屈,这一旦被释放,想要再将它禁锢回这牢笼真是千难万难了。
想到因着魔物被释放而陷入苦战的天鬼两界将士,紫璃按捺住怒火,细细查看这深狱之底。
封印已然被破,紫璃梭巡仔细寻找法阵留下的细枝末节,验证着适才大魔的描述,紫璃心中有七八分肯定这原始封印和她父帝润玉所提议设置的万灵法阵有异曲同工之妙。
鎏英在其后默默护持,严防有漏网之鱼使鬼蜮伎俩害了这位天界的小公主。深狱底部的一处乌黑灰烬中有微光一闪,极是细微,紫璃却极其敏锐,连忙奔至近前,鎏英紧跟其后凝神细看,却见灰烬中是一只浑身通红,却无羽翎的光皮幼鸟,“喳喳”叫着,极是萎靡。
鎏英大为惊奇:“这是……?”
紫璃满脸嫌恶:“这应该是前辈口中的‘凤兄’了。”
鎏英不知所措:“这……这如何是好……”
紫璃也是意料未及,一时之间也有些怔忡。正在犹疑之际,忽听得身后传来温柔女声:“他这是被迫涅盘,法力神性俱丧,不过保留着火凤的本能而已。”
鎏英倏地转身,弯刀横握,如临大敌。
紫璃听到这声音却是小嘴一撇,跺了跺脚,往声音的来处便扑,“娘亲!你怎么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