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杀人吗?阿不思没能将这句话问出口,而是换了更委婉的方式,“你乔装参加这场宴会是为了……名单上的人吗?”
“是。”安娜毫不遮掩,她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盖勒特,“你们把名单研究透彻了吗?”
“我不明白。”阿不思说道:“名单上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必须被杀死的理由。”
“哦,看来还没研究透。”安娜举杯泯了一口,语气淡然。
阿不思再次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阿不思,用你聪明的脑袋想一想,斯图尔特为什么想杀我?那当然不是魔法部的指使,我死了对他们百害无一利,而是另一群人,他们想我死。”安娜收敛了笑意,阴冷地说道:“一直想我死。”
阿不思从来没察觉过这种事。至少在霍格沃兹时,安娜一直过得与世无争,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要说她遇上的最危险的三次,一次是14岁时的默默然爆发,一次是三强争霸赛迷宫里遇上客迈拉兽,还有一次就是斯图尔特的死亡之吻,她差一点真的成功了。
“斯图尔特是听命于名单上那些人的组织吗?”盖勒特用了个模棱两可的概念,再说那群天上的家伙确实就像个组织。方才他小心地观察过那34个赴约的巫师,发觉他们互相之间没有直接接触,但在阿利安娜出现时,他们互相传递了眼神。
“她是其中的一员。阿不思,还有那个对你用索命咒的巫师,他也是。他们都是被推出来的弃子,意在试探我的底线。他们很成功的跨过去了,那我也不必跟他们客气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个组织?据我所知,你并没有任何探听消息的渠道,如果你借用了盖勒特的情报网,他一定会告诉我的。但是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发现巫师内部组成了一个团体,还有这么多重要人物参与其中。”阿不思抓住了最大的疑点。他与盖勒特都有自己的情报系统,但是双份的情报网竟然也没有发现安娜口中的那个组织,可是安娜的语气如此笃定,而且确实如她所说,他的死亡和听证会上的刺杀都存在疑点。
安娜微微皱眉,“他们有特殊的通讯渠道,我在烧死第一个巫师时察觉到了,研究了许多年才确认了这份名单。”
“五年的时间完成了世界范围内的确认?”阿不思的身体微微前倾,“那份名单上囊括了分布在五大洲的人,我不觉得一个洲,你只需要一年就能逛完。安娜,你有没有瞒着我什么?”
安娜抬起了头,直直望进阿不思的双眸之中。阿不思很久没有这么仔细地观察过安娜了,此时他忽然发觉安娜的眸子虽然是浅色的,却让他全然看不出情绪。
那是一双如静如死水一般的双眸,没有丝毫灵气。
安娜,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原形毕露
死寂的沉默持续了有段时间了,可是安娜只看着阿不思,不言不语,也没露出丝毫破绽。就连盖勒特也没插嘴,端坐在一旁两边瞅着。
他心底在打鼓。“安娜”不是安娜一直是他们间最大的秘密,盖勒特不敢让阿不思知道,而梅林那边却不知是如何打算的。
“安娜,不管你有什么难处,只要你跟我说我就信。”阿不思又道:“我答应过母亲照顾好你和弟弟,我绝不会食言。只要,你能告诉我他们必须死的理由,我可以帮你。”
安娜动了,她微微颔首,开口道:“我瞒了所有人,绝世的才华。”
阿不思并不想听这个,尽管安娜震断限制手铐时,他确实被安娜那一瞬间的光芒惊艳了。但,这不是他真正想知道的,“我想现在谁也不会质疑你的才华。那,你消灭那个组织的缘由呢?”
“他们想曝光巫师界,用让麻瓜恐惧的方式。”安娜斟酌良久的措辞终于说出口了,那一瞬间,她仿佛卸下了重负,轻快地继续说道:“他们的人员遍布世界各地,混在巫师里的在煽动巫师对《保密法》的不满,混在普通人中的则在引导人们对异类的排斥。”
“盖勒特,我知道你在1927年就看到了即将爆发的世界大战。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却可以被人引导,改变战争的初衷。如果我们不阻止那群人的动作,战争就不会是麻瓜间的争斗,而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巫师灭族之灾,甚至远超过两百年前的灭巫时代。”
阿利安娜从来没用那么声情并茂的语气说过一件事,她大多数都是温柔平淡的,但此时她真的像是个为了孩子操碎了心的母亲。哦,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应该像个为了保护孩子,彻底撕下伪装,张开翅膀护犊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