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吾去请非非想大人?”
“非非想来了也没用。”兰因说着走了进来。
“你认得非非想大人?”玄同从未见过这女子。
“不认识,听你的语气他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医生。”
陆离朝他们瞥了一眼,他最佩服她的一点就是哪怕她把话说漏嘴了也能淡定的给圆回去。
“不必了,吾有办法。”玄瑀也道。
“把我的剑……还给我。”红药不善的说道。
“你的剑在玄同那里,他又不会私吞。”玄瑀道。
“他太吵了。”
“哈?怎么着,你也把剑拟人化了?”
玄同化出了那把剑,解释道:“她以自身肋骨铸剑方才使得心神相通。”
玄瑀忽然觉得肋骨一痛,他想起了亚当与夏娃的故事。
玄同化出了那把剑,“叫什么名字?”
“……胭脂泪。”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这二人对完这首诗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玄同将剑轻轻放于桌上,而红药淡淡道:“你们都走吧。”
玄瑀讨厌这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等你伤势无碍我自然会离开。”
“吾不需要……”
“诶,别给大夫增添麻烦啊。”兰因一个手刀打晕了挣扎的红药,看这快准狠的手法,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而陆离也继续淡定的扎他的针,他早就习惯了。
“玄瑀,吾有话跟你说。”玄同道。
玄瑀背过身去:“有什么好说的。”
“吾已经知晓了,你为吾所做的一切。”
“你能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吗?”
“红冕边城之人赩翼苍鸆也就是挽风曲将前因后果都已说明。”
玄瑀一噎,剧情进展是不是变快了?那位老哥才跟玄同认识几天就把事情都抖落出去了?
“白鹭便是红药,她的真实身份是赤王的义妹,久远前来到森狱寻找她兄长的下落,而你受她威胁才相助于她。你与她非是同路人,何况你也救不了她。”
“不,吾有办法。”
“你不了解她。”
“总比你了解,你才认识她几分钟。”
“打扰一下,治疗已经完成,你们谁把医药费结一下?”兰因道。
“我来。”玄瑀走了过去。
“诊金十两白银。”
“这么便宜?”
兰因嘴角抽了抽,“药方用法我都已经写在纸上了,告辞。”
说罢她就与陆离离开了,远远还能听见她恶狠狠的念着:“老子最讨厌你们这帮富二代了……”
她离开时没有带上门,玄瑀对着房门抬手做了个送客的手势:“今天多谢你救了我,日后有机会必会报答。”
“你我兄弟之间何必算得这么清楚。”
“我喜欢把帐算得清楚一些。”玄瑀推着他就往外走,“好了,接下来的事我自己处理,你赶紧走吧。”
“玄瑀,这女子……”
“我知道她不是善类,但她没有在战场上抛下我,难道你希望我做一个不仁不义之人吗?待她性命无虞吾便跟她分道扬镳。”
“吾陪你一起?”
“不用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这样搞得我很像一个巨婴。”
“巨婴?”
“那不是重点,总之我可以处理。”
“如果有需要来枫叶林寻吾。”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玄瑀推他出了院子,“慢走不送!”
“啪”的一声他把大门关上了。
而紧闭的门扉后,他靠着门伫立良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玄同。原谅我最后一次骗了你,本想向你坦白的事也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此去红冕边城凶多吉少,我不能让你陪我一起冒险,再过不久你便能退隐,而我不过是一个早该死去的人,这些年的时光本就是我偷来的。”
不想沾惹红尘意在远离尘嚣,以为自己早已逃离了江湖但终究陷入其中,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人本身就是江湖。若是此时远走高飞便可求得平安,但在今后苟且的余生里他又该怎么回忆起这一日她带着自己杀出重围的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