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啦,她终于回来了。
五年的时间,柳国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跟她离开的那时候一模一样。但昭阳的心情却是大变,五年前,她是带着恨离开的,如今回来却多了一丝怀念。这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不能否认她留恋着故土,这里对她来说终究是不管她走得多远,都会愿意给予她休憩之地的家。
她出生于柳,她是柳国人。这一点是怎么都抹不去的。
耳边传来开门声将昭阳的思绪拉了回来,亦信从屏风后面绕了过来。几步走到桌前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等亦信喝完,昭阳才开口问道:“打听得怎么样?”
“能打听的地方我都帮你打听了。”亦信坐到昭阳的对面,“只能知道英漓和吴青衫都进了国府,至于麓林,她父母说她进了军队就再也没什么消息了。”
“国府啊。”昭阳叹了一口气,“那个地方可不好混进去。”
“用塙王给的旌卷也不行么?”
昭阳苦涩地一笑:“毕竟是假的。”当初昭阳对禄清开出的条件就是,如果禄清当上了王就给昭阳写一个旌卷。
然而每一个旌卷都对应一个户籍,昭阳手中空有旌卷没有户籍。她能靠着这个旌卷在柳国自由的通行,甚至都能用它面见刘王。却不能用它混进国府,别的国家或许能行,但柳国却是万万不可以的,那对于昭阳来说就等同于自投罗网。
昭阳在柳国有户籍,又留有案底,故意杀人加上逃逸,罪加一等,再加上被扣上的妄图启用大辟,违逆了王的意愿的帽子,少说都得8.9年。一旦被发现,追查起来,就算是禄清亲笔写的旌卷都救不了她,不得干涉他国政治是太纲条理之一。这个险她冒不起。
与其说冒不起险,不如说她对英漓的感情始终停留在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一阶段。她知道英漓对她好,却始终无法敞开自己的心扉,英漓给不了她所想要的安全感。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么?”
昭阳摇了摇头,亦信沉默了一会,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原本想着昭阳能找到同伴,他也能安心离开,但眼下的情况让他难以开口。
“你要离开了么?”看到亦信欲言又止的样子,昭阳主动提了出来,她早就想到亦信不可能陪着她一辈子,他有他自己的生活,也将会有自己的妻子,有自己的孩子。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几年他能陪在她身边,她已经很知足了。
亦信“恩”了一声,闷头喝着水,离别时的心情总是沉重的。
“别愁眉苦脸的,又没事,我一个人也能好好的。”昭阳扯起一个笑,试图让气氛欢快起来“你老说我年纪不小了,该成家了,现在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你年龄比我大,按理也应该比我早成家。”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找也找过了,对这里也没什么遗憾了,大概会去雁定居下来吧,顺便找找风汉,把恩报了。”虽然风汉的意思是她不需要报答他对她的救命之恩,但昭阳不想欠着。反正这几年周游各国没停下过脚步,她也有些累了,是时候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也好,早点安定下来,早点结婚。”
“知道了知道了。如果遇上合适的人一定会跟他好好过一辈子的。”
“别再熬夜看书了。”
“恩,这个,我尽量尽量。”
……
与亦信在柳与雁的边境道别。黄朱之民居无定所,漂泊不定,就算是回黄朱之里,那里也是昭阳这个外族人无法踏足的地方。传说一旦非黄朱之民的人触碰了那里的里木,里木就会枯萎。所以如今这一别,不知能否再相见。
望着亦信离去的背影,昭阳心下涌起一股冲动,跑上前去喊住亦信:“亦信!”
亦信回过头:“恩?”
“我能不能叫你哥哥。”昭阳张开了一个笑。
亦信回以一个笑:“好。”
“恩,那,哥哥再见。”
“再见。”
目送着亦信离开,昭阳又望了柳国一眼后,转身骑上小白朝着雁国的首都关弓飞去。
她想,她大概和英漓没有缘分吧
玄英宮内
正寝东边的一间房间里面整齐排列着许多朱漆的柜子,那些柜子足有两人之高,嵌在柜子上抽屉面朝着大门,这里是摆放王衣服饰品的地方。
昭阳随意地将一个抽屉打开,入眼的就是几块品质上乘,通透无暇的乳白色玉佩。她其实不懂玉的好坏,但想想一个王能佩戴的一定是最好的。她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玉石的冰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