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花千骨一脸不信。
“骗你是小狗!”东方一脸认真。
两人果然二话不说,找了一间茶摊,胡乱点了一壶茶,凑在一起玩起小泥人来。
“师父,你快来看,泥娃娃真的能撒尿。”
白子画无语之极,算来小徒儿两世为人,也该有五六十年人世生涯,怎么还是长不大的小孩儿心性?
“东方,你不回家去看看吗?”先打发了这个讨厌的人,小徒儿自然就会收心。
刚还笑得像朵花,一提起父亲,东方千刀就蔫了。耷拉着脑袋站起身来,道:“上仙教训的是,我这就回府去给父母请安。”又转头来,哭丧着脸对花千骨,道:“骨头,我先走了,过几天我去皇宫找你。”
“师父----”花千骨悻悻地站起身来,乖乖跟在师父身后,心里却满腹狐疑。师父的确一直不喜欢东方,但也没有干涉过她和东方交往,哪怕明知东方是异朽阁主,也从未对她说破过。如今,为何要对刚刚转世的小东方,驱之如虎?
“小骨,你在想什么?”
白子画突然转过身来,皱眉问道。
“没……没什么……”花千骨吓了一跳,一时没收住脚步,直接就撞到了师父身上。
“还没什么,快走吧!”
白子画看了她一眼,察觉到了小徒儿的不安,猜想她大概因为没有玩伴而不高兴。便柔声道:“小骨若是嫌闷,可以在蜀国皇宫多逗留几日,蜀皇孟玄郎和他的皇后轻水,以前也是长留弟子,与你相交深厚,你和他们多聊聊,也许能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来。”
花千骨愕然抬头,问道:“师父希望小骨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吗?”
“当然,难道小骨不想吗?”白子画坦然承认。这个徒弟,显然没有把他这当师父看待,什么都瞒着他不说。看来她对过去还是有着很深的芥蒂,也许她对他的爱,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难以割舍……嗨,你们的过去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与我何干,当断则断,一了百了才好。
花千骨茫然不解地问道:“可是师父,不开心的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忘了不是更好,何必要耿耿于怀,自寻烦恼?”
白子画淡淡一笑,却并没立即答复她。此时,天空一洗如碧,不着一丝云彩,小河边柳枝嫩黄,桃蕊竞吐芬芳,人间繁华犹如仙境,却没有那么庄严肃穆,可以恣意游乐,自在度日。
来到一片僻静的树荫下,白子画驻足观赏,指着不远处、三五成群的游春少年,对小徒儿道:“小骨,你来看。你看他们现在很开心,是不是?但身为凡人,如花年华经霜凋零。忘记痛苦,记住欢乐,才能让他们代代繁衍,生生不息,越过越好。”
白子画转身扶着花千骨的肩,慎重地道:“小骨,但我们是仙人,与天地同寿的永恒存在。遗忘就是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你若是能对过去真的完全释然,内心才会真正得到平静,仙途修道中才不会出现魔障。你明白吗?”
“哦!明……白,可非得如此吗?”花千骨一直以为失忆是个绝妙的主意,免去了他们再次面对过去的尴尬。
“你尽力试试吧!”白子画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下,花千骨真的有点迷茫了,以她对师父这么多年的了解,师父教导她的话虽然句句在理,但绝不是词面上那么简单,背后总有深远意义。“口是心非”的白子画,那可不是杀姐姐对师父,相识千年的评价!错不了。师父,他究竟在想什么呢?
“师父,那你以前对小骨好不好啊?”花千骨小心试探。师父你难道真的希望我想起过去,你是如何罚我、打我、拒绝我、还差点杀了我……你就不怕我恨你?
白子画淡然一笑,道:“小骨,你是我唯一的徒弟,好与不好,都无从比较,我是你师父,你是我徒弟,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除非,你终有一天出了师,你我一世的师徒缘,才算了却。”
“出师?”花千骨眼睛一亮,问道:“师父,那我究竟何时可以出师?”原来还有出师一说,师父以前怎么从来没提过。
白子画一扬眉,道:“师徒之间,乃是得道先后之别,等你的修为和我一样,自然就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