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为了她,真的……”
笙箫默突然止住,不再说下去了,他想起这位子画师兄,为了徒弟不要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这么做,是为了她,但也为了我自己。”与心爱的人,做快乐的事,只求朝夕,不问来世。
让笙箫默来替自己疗伤,就知道昨晚的事瞒不过他,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了。白子画开始剧烈地喘息,元神的虚弱带来的痛楚,并非是皮肉之痛可比,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空虚寂灭。
他的元神自妖神大战后,因道心受损而陷入沉睡,然心有牵挂,一直处于半梦半睡间。直至今日午后,那一个将他强行唤醒,在记忆中留下叮嘱,让他先去处理完他们师徒之间的情爱纠葛,然后去弥梵天静修,以待复原。
“小骨由他来照顾,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自己身体要紧。”
这一番劝解,笙箫默说得言不由衷,又不得不说。连他偶尔的到访,都能发现那一位和小骨,相处得也甚是和谐,怎不让眼前这一位,醋海生波,寝食难安。你和他争,这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白子画唯有摇头苦笑,放心?你让他如何放心,他的小骨是个连杀阡陌是男是女,都分不清的小糊涂,就算是告诉她师父有两个元神,一个爱她胜过一切,另一个只当她是徒弟,又让她如何分辨谁是谁,徒增烦恼罢了。
而那一位,是白子画就算是死,也不想他出现在六界,而他的好师弟笙箫默却自作主张,用禁术将他召唤回来,弄成如今这个鹊巢鸠占的局面。
一饮一啄,莫非天定?白子画此刻唯有长叹,他与那一个,没有主次之分,只有强弱之别。百年前,他比那一个略强一分,将他驱逐出六界,去弥梵天清修。如今那一位对他如法炮制,请君入瓮。
“师兄,你想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为今之计,唯有去弥梵天苦修,尽快恢复修为。白子画握紧了笙箫默的手,忍着诛心的痛,含泪道:
“三天之后,就是小骨的生日,我想替她过完生日再走。”
此别经年,不知何时能够回来,桃花依旧,小骨又会何去何从?
花千骨穿衣起身,跑出房间,庭院内阳光明媚,暖风清新芬芳拂面。人逢喜事,花千骨觉得平日里花团锦簇、俗不可耐的宫廷花木,今天特别明丽娇艳,处处透着勃勃生机,雀鸟的啾啾声也格外动听悦耳。
盼相见又怕相见,一路欢快地跑到师父门前,犹豫了半天,才深吸一口气,红着脸轻轻叩门。久久没有回音,轻轻推门一看,咦!师父不在房里,略一思索,师父一定是去了大殿,特选小考一连三天。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低着头回到寝宫,宫女正好把早膳连着午膳一起送来,随便吃了一点,便翻开书看了一会,却一句也读不下去。想出去找轻水说会话,宫内侍卫都认得这位皇宫贵客,哪里都不会阻拦她,可到了皇后宫门口,看见站满了前来请安的朝廷命妇,庄严肃穆,气派堂皇,想必轻水现在一定很忙,不便前去打扰。只得悻悻地独自徘徊,绕了一圈御花园,无聊地爬上小山,眼巴巴地望着前朝大殿,看着官吏侍卫不停进进出出,听着晨钟暮鼓,呆呆地坐了一整天。
等到起更时分,花千骨在小院子里翘首等待,师父没回寝宫,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心开始慌乱起来,师父怎么了?好不容易,看到远处走来一个人,花钱骨飞快地迎了上去,走近一看却是舞青箩,心里好生失望,只能强作欢颜,拉着手请她进屋说话。原来舞青箩是来告辞的,今晚就要回长留,还顺便带了个消息给花千骨,她师父儒尊来了,正在上书房和尊上商议要务,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
花千骨这才放下一颗心,两人又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话,才依依惜别。师父可能今夜不会回来,她只得熄灯就寝,却翻来覆去不能成眠,自己想想都觉得奇怪,和师父才分开一天未见,怎么好像隔了一世?
第二天花千骨早早起来,就去御厨房内准备,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师父的生日,他们早就约定每年都要一起过,师父是不会忘记的。夕阳西下,她才开始沐浴更衣,梳洗打扮起来。那套男装早就被她换下了,轻水送来许多华丽的衣裙,漂亮是漂亮,可是她小小的身子撑不起那些广袖长裙,看上去像个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
挑来选去,最后选了一套藕荷色连衣纱裙,着套裙子略有些透明,平时可不敢穿出去,今夜寝宫内外不留一人,只有她和师父。笑靥浅浅试新装,在镜子前左顾右盼,薄纱裙下肌肤光滑如缎,柳腰一掿,越发显得纤柔可爱,明眸如清泉,不停涌出光彩夺目的涟漪,颊飞异彩满面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