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东方千刀,他尚未恢复前世记忆,但你也不要小看他,当他不懂事小孩子看待,他今年虽然只有七岁,也比你这小糊涂精明百倍。”
“师父----”花千骨忍不住抗议。
“师父不是不让你们往来,只是对他多留个心,前车之鉴你难道都忘了。”
“知道了,师父。”
白子画又说了几件事,花千骨一一点头点头答应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心里总觉得堵得慌。回想起上一次师徒俩共度生日,师父中毒无解时,师徒两凄惨相对而坐,在绝情殿内醉不成欢。今非昔比,不就是分开来修炼吗?怎么搞得生离死别似的。
“师父,还有什么叮嘱吗?”
千言万语都叮咛不够,可是仔细想想,无论他今晚做出何种安排,明天另一位都可以轻而易举推翻重来,这让他如何放得下心来。满怀愁绪,无计可施,终于灵光一现,想起一人,怎么把这个机灵鬼给忘了?
白子画神情一肃,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幽若是你的徒弟,你对她不能疏于管教,任由她在销魂殿荒废学业,以后还是把她带在身边,也好陪伴照顾你。”
“知道了。”师父不在时,幽若的确是个开心果,可是师父一回到身边,她就成了甩不掉的小尾巴。
白子画又想了想,道:“幽若的根基不错,修炼也很刻苦,你现在可以开始传给她七绝谱。不过,七绝谱中的情爱篇你先删选一下,留几个小故事就够了。虽然她年纪尚小,不会对里面的故事感兴趣,但若是看多了,以为那些离奇古怪的爱恋,在仙界处处可见,习以为常就容易误入歧途。”
这一番话,说的花千骨疑心又起,抬起头来问道:“师父,当年你给我看得七绝谱,也是删减过了的吗?”
七绝谱并非一成不变,每一代都会对它不停增删修订,小徒儿入门是才十六岁,白子画当然是做了大量删减后,才给她看。一抹不可察觉的绯色掠过他面庞,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看来删得还不够!”
“师父----”
恼羞成怒,猛地一锤他的胸口,双手已被紧紧握住,蓦然抬头,目光相接处,如遭电击般浑身颤栗。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已轻轻捧起她的脸,不知不觉间,已将揽她入怀。
皓月从云中游出,又隐入雾里,几进几出,窗前两个相偎相依的身影,却仍未有分毫变化。直至月色偏西,才轻叹一声将她抱起,进入她的房内,轻轻放在床上。小手依旧紧紧地拉扯着他洁白的袍袖,喃喃地叫着“师父”,在锦绣帐幔中慵懒地伸展了一下身体,有如一朵睡莲悄悄舒展开每一瓣莲瓣。
一滴晶莹泪珠顺着他冰雕玉切的脸庞,悄然而落。
无声地落在地上,溅起一朵小小水花,悄然间,又一滴。
第12章 变生肘腋
原本想小息片刻,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
窗外才现曙光一线,晓雾蒙蒙,白子画(第二元神)盘膝坐起,先整理了一下三天的记忆。一桩桩一件件,井然有序,成文罗列。几件让他为难的紧要的公务已处理完毕,来不及做完的,也留下可循的法度章程,以供参考。没想到当上掌门才短短几年,处理起千头万绪的俗务,另一个已游刃有余,恩威并使,公正而贤明,怪不得长留出了个妖神,他还能让天下归心。
“多此一举”嘴上虽然死不认账,心里却大大松了口气。笙箫默可不是魔言师兄,无论大小事,能推就推,不能推就拖,长留内外怨声载道,他正为此事头痛不已,没想到另一个三天就处理完了半年积欠,还建议恩赦竹染,可去了他的一块心病。
“不对啊!”白子画皱起眉来,从头又理了一遍,明明过去了三日三夜,怎么才三日两夜的记忆?无论他如何冥思苦想,对于缺失的那晚还是一片空白,必定是另一个让笙箫墨,用长留禁术抹去了那夜的记忆。
衣衫上尤存她身怀的异香。坏了!心中顿生不详的感觉,白子画立即暗运神识内视自身,各处经脉圆润如故,真身……完好无损,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白子画对自己很是自信,但是对于另一个,那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荒唐、糊涂已经不足以形容,对自己如此稚嫩的小徒儿,都能动心动念,简直就是……算了算了,反正他走了,以后就当他不存在,小徒儿跟着自己只会循规蹈矩,心无旁骛修炼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