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子画却不为所动,察觉到紫熏的期盼后,避之唯恐不及。道心坚定,让人钦佩,但如此无情,也让人唏嘘,真是个冰心木头人!
长留上仙白子画,横霜一剑、白衣胜雪、长发如瀑,眼落星辰……然仙人大多出尘飘逸,这些华丽的辞藻可以千篇一律用在每一个仙人身上。唯有他道境之深远,与寻常仙人有天壤之别,冷傲无比,又让人自惭形秽,难以描画的是他的风骨,就算同样仙名显赫、卓尔不凡的檀凡上仙,在他身边都会被映衬得黯然失色。
远在七杀的新任圣君杀阡陌,一向自负美绝天下,魔界以武力位尊,他却偏爱以貌取人。七杀殿上下都是孔武有力的魔兵魔将,立下了赫赫战功,但容貌丑陋,杀阡陌对他们置之不理,想打就打,想杀就杀。连左护法单春秋不得已只好命令手下都带上面具,免得圣君见之生厌,哪天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而他自己,每次面见圣君,都要沐浴熏香,梳洗打扮一番才敢近前。
这位圣君和白字画上仙,是不打不相识。每次仙魔交战,两人的武力旗鼓相当,不相上下。仙魔两界曾经称他们为“仙子画,魔阡陌”。
杀阡陌在所有技艺中,唯独对白字画的容貌甚为嫉妒。荒废修炼魔功,每日专注于精心打扮,对镜顾盼,挑选衣裙时,对质地、颜色、花纹一丝不苟按季节来搭配。为了把皮肤保养得吹弹欲破,兀自躲在七杀殿冰室内,终年不见天日,迫不得已非要出行,必定随身携带神器谪仙伞遮阳。
杀阡陌还常就问身边的人:“我与长留白子画,孰美?”七杀上下异口同声:“圣君美!”单春秋还会补上一句:“圣君之美如旭日初升,日盛一日,白子画那千年冰雕般的容颜如何比得?他只是长留第一美,而您是天下第一美。”杀阡陌屡试屡爽。
白子画对此亦有所耳闻,但他很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匪夷所思。难道以他卓而不群的仙资、博大精深的剑术、精湛的琴艺,反而成了毫不足道的容颜点缀?
在七杀殿给出的长留第一美男,盛名之下,仙界上下都对白子画,难免心存疑虑。一个年轻又不谙俗务的新任长留掌门,如何带领日益衰微的仙界,与世局动荡、妖神将出之时,平安度险?
短短时间内,白子画便挣脱了魔严的约束,独断专行,做下了几件大事,让人对他顿时刮目相看。首先先声夺人,不仅从七杀手中夺回拴天链,还扶植一名刚入门的长留女弟子花千骨当蜀山掌门,将整个蜀山势力收入囊中。当七杀以势不可挡的攻势横扫太白门,白子画再次出手相助,随后又在太白门大殿前,大败七杀圣君杀阡陌,威震六界,一时无双!
这时,仙界各派掌门已经看出了白子画的处事风格,细致果决兼而有之,而且深谋远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然仙界动荡,人心浮动,各派仙修也不能免俗,尔虞我诈,朝秦暮楚者居多。白子画再次不顾自身安危,单刀赴会,勇闯黄泉洞救下玉浊峰温掌门,一举击破神器无敌的传说,终于赢得天下归心,四海来朝。
此时此刻,众仙才想起,长留前掌门衍道一生全部心血,都用在了天衍之术,临终遗言:“有子画在,可保长留基业,守护天下安宁”。果然是老成谋国之举,佩服得五体投地。
经历了这么多大风大浪的同时,仙界上下,只要眼睛没毛病的,也都看出来了----原来清冷孤傲的长留上仙白子画,怀有天下的初心里,还装了一个花千骨,他的徒儿、他的软肋、他的逆鳞、他的……
自从花千骨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长留上仙白子画便如影随形,不离左右。只要与花千骨为友,白子画必青睐有加,若是与花千骨为敌,她倒不是个太记仇的人,可白子画的心思……就难说了。
前有蜀山灭门之祸。掌门及内门弟子几乎全死于七杀之手,却临危托付了花千骨为代掌门,蜀山因此得到长留上仙白子画的格外垂怜照拂,仅凭些外门弟子短短几年就恢复了元气,如今依旧矗立八大门派,威名不减当年。
后有蓬莱派无妄之灾。蓬莱数百年来稳坐八大门派第二把交椅,可自从两代掌门霓家父女为了争夺长留掌门首徒之位,和花千骨较上劲后,长留上仙白子画对蓬莱派就爱理不理,数次过其门而不入。霓千丈被杀后,玉卓峰温掌门不顾旧交,乘机掠夺蓬莱周边的仙脉资源,长留虽然出面调停,也只是派个弟子例行公事。霓漫天之后蓬莱派后继乏人,其它门派更是落井下石,从此一蹶不振,如今已经沦落为三流门派,长留大殿再无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