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兴奋极了,一双如丝媚眼只是望着花千骨,将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通透,这才叹道,道:
“好个可人儿……清丽无俦,天然去雕饰,单纯如白纸,难怪白子画对你神魂颠倒,什么长留、天下、天道全都抛到脑后,一味对你徇私包庇。可是,现在你怎么和我儿子竹染混在一起,不是我这个做娘的说自己儿子,那小子和他爹是一路货色,狠毒无情,流夏是什么下场,你也该听说过吧?”
花千骨心中一凛,问道:“这些长留往事,前辈是听李蒙说的?”
莫名也不隐瞒,笑了笑道:“李蒙的小子刚来时,对炼妖塔怕得要死,一步都不敢离开这片山谷。和我一起呆了几年,每天给我梳头做饭,闲时唠唠嗑。后来,他胆子一点点变大了,就去炼妖塔各处转转。当初他跟我说起,魔严收了个徒弟叫竹染,我跟他打听音容相貌年纪,就猜出十有八九是我的儿子。”
花千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莫名好奇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意味深长地问道:“千骨,竹染怂恿你进来,估计不光让你送些酒菜,该是另有所图吧?”
花千骨黛眉微皱,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半日才缓缓道:“所图何来?我也在苦思冥想,想到了几个理由,可又不很确定。”
盘中菜肴虽然被莫名说得一文不值,可边说边吃,东一筷子,西一调羹,顷刻去了一半。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笑道:“说来听听,看我能帮你什么?”
花千骨心情复杂,慢慢梳理了一下纠缠交织的情绪,娓娓道来。前尘往事三言两语带过,却让莫名惊得差点掉了下巴,自己一时糊涂,爱上个心狠手辣的,还以为是前世作孽,没想到不是最惨,还有更惨。
天道何等不公,如此柔弱天真的少女,却无端遇上这种多舛命运,身边的人个个都是对她别有用心,不是利用就是伤害,唯一能够保护呵护她的师父,又远在天涯。
花千骨不无感慨地道:
“师父说过,他只希望我能够做个简单快乐的女孩。东方是我的朋友,他魂飞魄散就在旦夕,我替他担忧,心里一刻都不快乐。所以我去求竹染,帮我想想办法,竹染就让我进炼妖塔,向前辈请教天狐秘笈。”
“竹染的话你也信?”莫名真的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被骗了这么多次,怎么还会如此亲信他人。叹了口气道:“傻丫头,我是天狐族妖王没错,我的确有一套天狐秘笈,据传可以驱策天下男子,哪怕祸乱几个王朝都不在话下。竹染所言不虚,但他的话只说一半,天狐秘笈只对七情六欲俱全的凡俗之人有效。仙和魔?修为不够的也许也可以试一试,如果修为高过自身,是会受到反噬的。你看看我自己,天狐秘笈有用,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还有我的弟子紫熏,又怎会为情所困,抑郁终身?”
“紫熏仙子是前辈的弟子?”花千骨大吃一惊,转念恍然道:“怪不得我初见莫名前辈,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您无意间的一举一动,现在回想起来,居然和紫熏上仙独特的调香手法如出一辙。紫熏上仙给长留弟子授过课,她的美貌、气度、修为,堪称天人无缺,令人难以忘怀。
仔细想来,也不是没有一点痕迹可循。世尊魔严一向憎恶七杀妖魔,但对于出身七杀的紫熏上仙,却青眼有加,难得亲切温和。紫熏上仙痴恋白子画,白子画不堪其扰,躲在绝情殿内避而不见,魔严却破例请了紫熏上仙来长留授课。之后,紫熏在长留用断浮尘误上东方彧卿,魔严也只是背地里和笙箫默抱怨,当面没有半句指责。即使后来,紫熏堕仙成魔,还让白子画中了卜元鼎之毒,魔严气得暴跳如雷,骂完了还是让她自由出入长留和绝情殿,负责照顾白子画。
过往的点点滴滴,连成一条线,暗中撮合之意变得清晰无比。本以为,世尊魔严顾及五上仙之间的情义,看在东华和白子画的份上,格外关照紫熏上仙。殊不知,紫熏上仙是世尊魔严心爱之人的唯一弟子,他是把紫熏当女儿一般看待。只要白子画能接受紫熏,魔严就能召集九阁长老,修改长留掌门门规,让紫熏堂堂正正当上掌门夫人。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白子画收了一个徒弟花千骨。难怪魔严看她就像眼中钉、肉中刺,一口一个妖孽!
“紫熏,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