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娜娜放下了手里端着的那盘厚蛋烧,轻柔地按住了他颤抖的手,“你有事要跟我说吗?”
身后的男人抱得更紧了,几乎把整张脸都埋在了她的黑发里。
她想到了桃实。
那个孩子做了错事就会抱着自己,委屈地弯着眉毛,眼里几乎泛出水光,却半个字都不说,只黏糊糊地抱着自己,到哪里都甩不开。
原来是像他。
娜娜转过身来,把人抱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他宽厚的背脊:“莲……”
“我……”他刚想说些什么,却猛然感觉到了大脑仿佛被重物锤下的疼痛感,瘾上来了。
莲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那些东西的成瘾是生理性的,有时候心中再抗拒,却也无法压下生理的痛苦。
他紧紧抱着面前的女人,一只手经不住握成了拳,死死拽着女人的黑色背心,几乎要抓出几个洞来。
“……娜娜,我好想你……”
“我就在这里。”
莲有些撑不住,双腿开始打颤,娜娜意识到不对,用尽全力把人拖进了卧室,两人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戒……戒断药……”莲的牙关紧咬,仿佛一松开就会对那些东西妥协,他断断续续地说着,眉头紧锁,“在包里……”
“我马上拿过来,你等等!”娜娜快速冲到了玄关,被他扔在地上的包软踏踏地趴伏着,只有一盒药孤零零地躺在里面。她从厨房里拿了一杯水,急匆匆地转身回卧室,而莲已经难受地整个人蜷缩成球,双手紧紧拽着被套,扯出了一个疼痛的形状。
娜娜心里发酸,她轻柔地抱起莲,眼眶微微泛红把药送到他的嘴边:“莲,快吃了。”
他张开嘴,颌骨在发颤,就着水一口把药吞了下去。但药效绝非立竿见影,他还是难受得视线模糊,浑身上下每个细胞仿佛都在叫嚣着要他向那些东西低头。
不可能,绝不可能。
莲这么想着,颤抖着但又坚定地紧紧攥住娜娜的手。他颤着声:“娜娜……给我唱歌吧。”
娜娜眼眶一热。
是变了,一切都在变,往好的方向改变。莲主动地戒毒,主动地向她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还说出了让六年前的她奋力拼搏想要得到的这句话。
她终于被承认了,她的音乐她的歌她的声音,终于被自己的爱人认可了。
娜娜含着泪,慢慢地启唇,唱着咿呀的歌,声音带着哭腔,但也柔和得不像话。莲仿佛在她的歌声里找到支撑点,慢慢放松了紧要的牙关。戒断药也缓慢地产生了效果,他终于在一次和恶魔的搏斗后安稳地睡去了。
娜娜和奈奈先后离开了707,伸夫神色黯然地一口喝完了一整杯酒,瘫坐在木椅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泰为了送美里回酒店也已经出了门,707只空落落了剩下了真一和伸夫两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空气里都飘散着一股颓丧的气味。
真一盘腿坐在伸夫的对面,捧着手机看着明日子的电话,心正紧张地加速跳动着。他鼓起勇气,抿着唇开始打字。
To 明日子:她还好吗?LIVE没有看到她真的很担心。
发完短信,真一有些坐立不安,他拿起面前的酒杯把玩了半晌,抿完了那最后一滴酒,又掏过伸夫的吉他,弹出了意义不明的曲调。
很快,手机接到了新讯息发出了轻快的铃音。真一心中一颤,点开了消息。
From 明日子:消息不是免费给的,明天有空去新开的L'OT咖啡厅吃午饭吗?不打扰你们排练。
真一一头雾水。
一个名叫神谷优的饵被明日子放了下来,展现在他的面前,他到底是咬还是不咬呢?
失去联系一个多月的少女又一次在他的眼前浮空出现,她的笑脸和眼泪犹如走马观花在眼前意义闪过,他低头敲下了几个字。
To 明日子:十二点不见不散。
餍足的巧背靠着枕头,拿起手机翻来覆去地看,吐出了一口烟圈。
奈奈突然醒了过来,睁开了迷茫的眼睛,翻身抱住了男人结实的细腰:“……巧?还没睡吗?”
“怎么突然醒了?”巧柔声问,把手机放回了床头,垂首在女人的额角印下一吻,“天还没亮,再多睡一会儿。”
奈奈揉了揉困顿泛酸的双眼,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还在忙工作的事吗?如果可以帮你就好了,都这么晚了。”
“你在我身边就是帮了最大的忙了。”巧笑了起来,把灯关了拥着女人躺了下来,“如果可以真是不想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