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谓是空白,他没有写,开头一般写“尊敬的XX”或者“亲爱的XX”之类的和结尾的结束语(一般是祝福啥的)他给涂掉了。因为这是用意文写的,他写完之后感觉布星,太容易暴露情感(就是自己觉得露骨,但是是他下意识写出来的,后面写完自己看了一遍检查),就涂了。
正文中「」里写的部分是表示他写的时候用的力度比较重。
信后面就是270【内心】的自白了。
第36章 唯一的挚爱
那是置身空气之中,却无法呼吸的痛。
连不自觉地吞下口水都感觉是刀在喉咙里划。
全身的内脏都好像受到压迫,眼前的视野忽明忽灭。
被旁边沾着血又有点颤抖的手扶住,我转头看了一眼,对方张开口,我却没有听到声音。
我感觉全身冰冷,等她被推出来的时候,身体里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将我推到她的身旁,揭下了盖在上面的白布。
她闭着眼,宛如入睡,就像往常开电视无聊得睡着那样,凑近点,我能数清她长长睫毛的数量。不同的是,往常的她脸色红润,而现在却苍白着脸。
我任由泪水从眼眶流出,顺着脸颊滑落,我伸手去摸她的脸,不冰,比我的手温暖多了。
我微微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着石块,硌得我说不出话来,而且疼得厉害。
我不知道是如何回去的,身边陪着哥哥。他一直陪着我,直到我清醒过来。
哥哥不擅长安慰人,只能用无声的陪伴。我朝他扯出一个笑脸,那一刻他的表情告诉我,这个笑大概比哭还难看,于是我随即抹平了嘴角。
把手伸进口袋,冰凉的物体触碰到我的手,明明是圆润的环,拿出来的手指却被划出了伤口。
“阿京……”哥哥开口道,“在哥哥面前,就尽管放松自己吧。”
我闻言鼻头一酸,下意识抬起手捂住眼睛,感受掌心片刻湿润,泪水混合着血液流过指间。就像小时候看见哥哥打架过后满身是伤焦急大哭反而要哥哥来安慰一样,一双有力的手拥住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我趴在哥哥肩上,痛哭不止。
就像个孩子一样,那一晚,我哭到睡着了都不知道,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安静地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的天花板。
计划完全被打乱,剩余的年假成了我独自一人。
该说幸好我请了年假吗?
真是抱歉啊,种花……大概是不能去了。
——你那么向往的地方,却一生都未曾踏足。
看着阿纲憔悴又自责的脸,我的心中其实并没有责怪他。
意外之所以是意外,是因为它是无法预料的。
如果当时站在他旁边的人是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把阿纲推开。
我也会这么选择。
所以我无法怪他。
比起自己反应过来动作,下意识还是会先保护重要的人,这一点,我和她一模一样。所以才会条件反射一样的先推开朋友,自己却傻傻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吧。
开车的司机在车子打滑的时候已经死亡,经过调查后的警察说是突然发病,以致于除了那位司机的家人赔偿了一大笔钱,却无法追究责任——因为凶手已经死亡。
哥哥替我通知了她的父母,开的免提,所以我能清楚地听到对面的沉默,沉默得令我害怕。
请不要那么安静……我真的……充满恐惧。
他们没有爆发特别激动的情绪,而是十分平静地和我们通话,平静得有些冷漠。最后只说:“阿京,冷静下来之后就回来吧。和小真一起回来。”
明明我没有说话,对面却笃定我在听。
明明是件可怕的事情,声音却稳得没有丝毫颤抖。
“好。”
哥哥看向我,我开口应道,但是没办法像他们那样保持冷静。
我答应把她带回去。
原本的第一站,成了她的最后一站,也是我的最后一站。
剩下的时间我留在了意呆利——在「冷静下来」之前。
我的世界仿佛崩塌,完全无力再管其他。在我混混度日的时候,是阿纲在处理一切事情。他真的变得很厉害,能够压下心中的悲恸,撑起所有事务。
他成长了,但是我好像没有。
我能感觉到他也有借着处理事情来躲我的意思,我知道他大概觉得一切是自己的错而无法面对我。
我不怪他,但是他不到我的面前,我无法亲口告诉他。
只靠哥哥的传话显得感情异常苍白,换作是我我也不会相信就这样轻易获得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