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不清现在的感受是什么，原本无话不谈的朋友变成如今这样。
有什么到底是不一样了。
我们就这么沉默地来到下界。
只是我还未走到湖边，便看到小泥鳅一身狼狈地向我跑来。
“大姐姐，有一个金色的女人在打娘亲！”
“天后。”
我们赶了过去，看到的便是娘和天后对峙的场景。
来不及多想，我凝结出水剑便加入了战局。
一边是我的亲生母亲，一边是我的养母，是旭凤的亲娘，我两边都不能伤害，只能将两股力道凝聚在自己身上。
胸口传来一阵钝痛，我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鲤儿！”娘痛心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傻啊！”
“润玉是你。”天后站在我身前，正如万年前她来到太湖一般，同样是这么居高临下对着我说道，“连你也要阻拦我吗？”
“母神息怒。”从来没有那么疼过，我一动一阵铁锈味便从喉咙深处反噬上来，我抑制住了想要咳嗽的冲动，“这是孩儿的亲生母亲，还望母神看在父帝和孩儿的面上网开一面。”
“没想到你竟是这么糊涂。”天后冷笑，“你可想好了，你现在是天帝之女，难道要认贼作母吗？”
“孩儿只求能和生母安静地在一起生活，其余什么都可以不要。”我看着她的眼神苦苦哀求道。
“包括旭凤吗？”她嘲讽地看着我。
我一愣，眼前之人带着满满的恶意，仿若我说错一个字，就会万劫不复。
见我沉默不语的样子，她大笑出声：“人道夜神光风霁月、冰清玉洁，在我看来只是一个会觊觎弟弟的龌龊之人！”
“不是的，我和旭凤……”
“怎么，你想说你和旭儿是真心相许？那你可知穗禾才是我给旭儿定下的妻子。”她道，“此番历劫，旭儿和穗禾定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原来是母神你……”我喃喃道，终于明白了旭凤和穗禾为何会突然去历劫，以及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我又如何？不妨告诉你，玉儿，你可知我是如何发现此处的？”
我脸色白了又白，眼前已经是模糊一片，我强撑着一口气跪倒在地，带着天后哀求道：“母神，这一切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不该生出妄念，孩儿愿一力承担所有责罚，还请母神放过我的生母！”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去求一个人，在生死面前一切似乎都变得不重要，我很清楚，我和娘的命都掌握在她的一念之间。
“母神我求您了！我求您了！”
“已经晚了，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暗紫色的坐莲在她手中缓缓升起，这种形状我曾在旭凤那里看到过，是凤凰一族的红莲业火。
只是此刻我再无精力躲闪，只能看着她一步步向我走来，突然，一抹鲜红从我眼前快速地闪过，待我回过神来，手中的温热的躯体告诉我，有什么在我面前倒下了。
“娘？”
我愣愣地看着怀中之人，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会倒在我的怀里？
“我的孩子，在临死之前看到你，为娘心满意足了。娘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负了天衢，最不后悔的便是生下你”她温柔地看着我，“娘这一辈子，亏欠你的太多。你可曾恨娘？”
“我从未恨过你。”
“那便好。”她露出了满足的笑容，“鲤儿，你再答应娘一件事好不好？”
她已然有些神志不清，我却感到一阵慌张，我感觉我马上就要失去什么：“娘你说，只要你不离开孩儿，孩儿什么都答应你。”
“火神，千万不要是火神。”
“……”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抓住我，“答应娘，答应娘啊！”
“……好。”
她如释重负般松开了手，眼神渐渐失去光泽。
“这些年，你一直要成为她，辛苦了。娘累了，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一个人去走了。”
她知道，她原来什么都知道。
“娘，孩儿来救你。”我用尽最后一丝灵力，想要救回她。
但是最终还是看着她的元神在我面前散去。
“润玉，现在轮到你了！”
“小心！”
几乎是噩梦重演，我看着一抹灰色的身影在我面前倒下。
“果然落地的鹅不如凤凰，这一下疼死我了。”他踉跄两下站了起来，走到了我身前蹲下，“不过我也让她重伤了，这波不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