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情深意浓,润玉没注意到的是,一道道金色的链锁在两人急急盘旋,又分别猛然冲入两人眉心,皎月周身水灵之气大涌,才被穷奇攻击受的重伤此刻已然无碍。
“这是?”润玉终于注意到皎月眉心影影约约的金色小点,幻出水镜一看,自己眉心也有。
“这是誓约。”皎月指尖轻轻点着润玉的眉心,神情肃穆庄重,“若有一日润玉仙不喜欢我了,不必告诉我,它会自己消失,我就会知道。”
“不会有那一日的。”此刻深深的许诺,哪知来日会否事与愿违?
与润玉携手回到璇玑宫,皎月才知他打算同旭凤一起出使魔界,查探虚实,捉拿穷奇。皎月闹着要去,润玉见她身上伤好的差不多了,实力又毫不逊于自己与旭凤,没多想就应了。
因是出使魔界,润玉一贯的白衣白裳也就不好再穿,免得整个魔界阴暗漆黑,就他一个清雅高洁,太过打草惊蛇。这还是皎月第一次见润玉穿深色的衣裳,鸦青的里衣,黛蓝的衣缘,外穿的长袍和腰带蔽膝以玄色为底,缀了数不清的银白细鳞,更是将他如玉的面庞衬的贵不可言。
皎月也随着换了一身衣服,黛蓝为底色,镶边却用了鸦青,也勉强算是与润玉穿了情侣装。这深沉的颜色难得让她的平平之貌多了几分娇媚,可惜一头乌发只用一根乳白的骨簪盘起,和这身衣服不太搭,皎月翻了许久,也没找到合适的饰品相称,只得作罢。
来到忘川河畔,恰巧逢着船夫载人归来,润玉与皎月便上了船。望着忘川河底四散的魂魄,皎月忍不住伸手掬了一捧河水细细端详。这忘川水在河里泛着幽绿的光,离了忘川河却清澈透明,润玉来不及阻拦她,看她又将那捧水泼了回去。
“忘川河里幽魂众多,仙子还是小心些为好。”见皎月触了忘川河水也没什么事,润玉便放了心,只是口头提醒一二。
听着润玉还是唤自己仙子,语气中却少了些疏离,皎月少不得安慰自己,又回应他道:“不怕,只要我愿意,这幽魂再多也奈何不得我。”
“这位姑娘瞧着倒是能耐不小,只是这忘川河除了承载着幽魂,还有着别的作用。”船家一遍摇着橹一遍说道:“忘川忘川,回首相望已成川,只要饮下这忘川河的水,前程往事,爱恨姻缘,皆可消散。”
“忘情水罢了,不过是逃避,还会累的自己失去记忆。”皎月手撑着下巴看着忘川河,说道:“若真是想忘,不如拔了自己的情根,虽然都是逃避现实,但好歹不会失去记忆,一举两得。”
皎月说得轻描淡写,润玉却莫名有些心慌,胸口说不上来的惶恐,船夫看皎月看得如此清明,不再开口,船上顿时一片寂静,转念间,船已靠岸。
岸边便是市集,皎月觉得自己运气还蛮好,每次下界都碰上了这热闹。一个个摊子看过去,无论吃食穿戴都与凡间之物大不相同,有着浓厚魔界风格,却也没有多特别。
有缘的是,他们碰到了旭凤与锦觅,两人似乎刚拌了嘴,旭凤先行,扔下锦觅在后头买兔耳,然而锦觅着实不谙世事,不知这买卖交易都得有个付出,被卖家给缠住了。
润玉见状,从袖中拿出一颗墨蓝色的灵力珠,上前解围。“我来替这妖娘付了。”
见他离去,皎月有些失落,转身时看上了附近摊子上的一顶发冠,那发冠制作不算多么精巧,不过是经典的银丝绕花,不落俗罢了。难得的是其上镶嵌的珠子魔界独有,颜色又正与皎月此刻的衣饰相配。
心下立刻忘了润玉,走过去拿起发冠就戴上了,那摊贩看皎月衣着不凡,殷勤的给她举起一面铜镜。倒真是与今日的衣裳极般配了,幽蓝的魔珠还在微微闪着光,闪的皎月心痒痒,正欲掏颗灵力珠付账,润玉便走了过来。
“这花冠倒是极称你。”润玉笑着扶正了发冠上的对钗,一边替皎月付了账。
原来,润玉才过去锦觅身旁,旭凤便回来了,拿回润玉的灵力珠重新替锦觅付了兔耳朵的钱,又与她寒暄一二,待润玉转身去寻皎月,就见她在试戴发冠。
皎月也没有推辞,戴好发冠便开口道:“即是你替我付的钱,那我就当做是你送我的礼物了,我也想送你一个礼物。”说着右手贴于胸前,微微用力,周身水灵之气大减,再伸出时掌心便多了一颗白色的珠子。
“这是鲛珠?”润玉一眼便看出了珠子的来历,鲛珠,向来为鲛人之泪,只是疑惑为何这珠子比寻常鲛珠小上许多。皎月也不答,施术在珠子上钻了个孔,拉着润玉的手就将珠子穿到了他腕上的人鱼泪手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