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连环笑了声说:“我毒?你听说文锦给我杀了,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一家人就别说二话了。”
原来他连自己在巴乃做的坏事都说给三叔听了,两人的合作程度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不过他哪知道文锦根本没死,不仅把原班人马调换了,此刻还就在他背后躺着呢?
看三叔的表现,八成是知道的。也对,文锦若是半点把握都没有,带着霍玲两个女人混进来,未免也太有勇无谋了。
我心里暗笑,另一方面也很疑惑。解连环似乎比我更不想提到尸蟞丸,为什么?真的没找到不可能,难道他想独吞?
没等三叔接口,解连环又说:“别粘着那文锦了,看你搬得都比别人小心,真的都没见你那样。你要真喜欢她,出去以后我送给你。不过我事先得提醒你,那娘们生不出崽儿,好处是能随便玩,不容易坏。”
三叔没吭声,我偷眼看他紧握得发颤的拳头,心情别提多复杂了。这解连环,也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有心试探,言辞这么轻浮,三叔就吃亏在对文锦有份真感情在,再怎么做戏也还是装不像。
我猜他就是用沉默来应对自己的无知的,这多少有些凄凉。
一 奇遇 12 分道
当天我们在墓道里混了一晚,到了第二天早晨,三叔和我一起回海面向组织发了信号。
临上去的时候,解连环突然说:“三省,你回头就在这里等着。裘德考跟我约好了,马上也会来接我。你正好替我跟他交代些事,然后你就回杭州吧。打点打点,以后还需要你多多帮忙,别把生意拖累了。”
三叔抬眼看着他,嘴角动了动,显然是不愿意,但终究没说出来。隔了一会,才憋出几个字来,
“很好。祝你马到成功。”
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他们两个人此后分头行事我是知道的,但解连环这番话实在是耐人寻味,居高临下,毫不客气,连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就是想支开三叔自己单干。
而更神奇的是,三叔向来是个刺头,居然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为什么?他有什么必须听从的理由吗?连文锦也不管了?
会不会后来那两个女人的悲剧结局,也和他的这个决定有关呢?
我特别想阻止他,可惜以我目前的尴尬立场,表面上也不能说太多。
也许我唯一能做的,只有代替三叔尽力帮帮她们了。
组织的船就在几海里外等着,来得非常快,下水接人的看得出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行动起来悄无声息,而且非常迅速。
解连环和我留在墓道里殿后,他也不管那些人,只抱着手臂看我,似乎想说什么,也似乎在等我说话。
他已经卸了伪装,看起来确实是合影里的样子,却又有几分陌生。我后来虽然和他处了好多年,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真实的脸,不禁就多看了几眼。平心而论,他和三叔的五官长得不算特别像,要更细致一些,但是脸型轮廓差不多,属于那种一眼就让人觉得是亲兄弟的程度。
我跟他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几分钟,心说既然你矫情不说,那我就说吧。
“我上去配合你们,但也有个条件。等你们完事了,把张起灵那小子留给我,我有点事情想问他。”
“哦?你也对他有兴趣?不过他就是一张白纸,什么都套不出来,你拿他能怎么办?蒸着吃?”
我“啧”了声说:“你以为我跟佛爷投诚,是单纯卖父求荣?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有些事情,不从特殊的方向是搞不明白的……现在我还不打算跟你们透露,我也要给自己留几个筹码。怎么样?公平买卖,反正对你们来说不是坏事。”
解连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直到在甲板上脱潜水服的时候,才抓了抓头发,对我说了句话:“齐羽,长生这玩意虚无缥缈的,你真就为了这个?”
“怎么可能——”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一回头发现远处有几个白大褂们正在搬闷油瓶,忙说,“这样,一会你们把那个张起灵的检查报告给我看看,我想研究一下他。”
解连环笑了声说:“你还真把他当小白鼠啊?他和我们可不同,是上头的心肝宝贝,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劲才把他调出来?”
“长生不老的人,谁没兴趣呢。”反正我之后肯定得粘着闷油瓶,现在还不如表现得露骨点,免得他们疑心,“他要不来,我也懒得跑这一趟。”
解连环诡异地扬了扬嘴角,对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道:“行。那我们先走吧,齐公子,接下来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