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我们彼此之间不信任,如果我骗你,你怎么办?”最后我选了一个暧昧的回复。这种时候绝不能先露底,得先试探出她对鬼玺的看法,哪怕我被迫要说点什么,也必须让她觉得我只是在胡扯。
“文锦”的面色忽晴忽阴,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把球踢回去,好几秒后才道:“你骗不了我。”
“难说。鬼玺的事情,你知道的又不见得比我多。”
“可是你不该有这个。”
“我为什么不该有?”
她再次闭口不言,只是不断打量着我。两个人僵持了很久,才听到她缓缓地说:“这东西是不可能交给‘你’的。”
说完这句话后她绕着我走了两圈,接着拉过墙角的椅子坐了下来。我拧过脖子,发现她正抱着胳膊看我,一副好整以暇的架势。
“有点意思,在这样的形势下你还想给我下套,倒像绑的不是你了。”她笑了笑,又说,“不过我刚才说的已经是结论。你不用再申辩,从现在开始只有你说,我来判断,别再想在我这套情报。”
亏我还以为她比“霍玲”好说话。我松了劲趴下去,也懒得再看她,心知这回合已经结束了。本想拖得再久一点,没想到她戒心这么高,只得到了11个字。看样子,接下来我一旦答得不好,就是杀身之祸。
“这东西是不可能交给你的”,这话只有“交”字真正有意义。说明在她看来,鬼玺原来是另有主人,现在给了我,她觉得这并不可能。
那么,她在意的其实是鬼玺原来的拥有者吗?假定这个拥有者是X,她对我最大的戒心,在于X不可能和我合作?X会是谁,和她是亲是仇?
“你可以忍着不说,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文锦”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不过我知道这只是因为她认为我没有反抗的能力,“我不喜欢欺负人,看你那发抖的样子,还是早点说吧,对你自己也好。”
“那是冷出来的。”我的头又开始发沉了,可是答案还没想好,便随口胡诌了一句,“我答应过他,这次的行动不能透露给任何人。”
“你要保那个人多过保自己?很有义气,可是你没必要对我隐瞒。”椅子腿吱吱地响了几声,似乎是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快要入夜了,我等你的回答。”
我忽然感到她和X应该是站在同一边的。如果是仇家,她根本没必要跟我纠缠,保险起见直接解决掉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所以她才说“没必要对我隐瞒”,“没必要”,“对我”。
她心目中的X会不会是闷油瓶?可是他在史上最大盗墓后就被幽禁了,跟假文锦应该没有什么接触,而且她那么笃定X不跟我合作,似乎背后有特殊的理由。
想到这里,我又扭头看着她,忽然灵光一闪。
两个女孩。
老九门里最擅用女伙计的世家。
原来是这样?
“你的脸已经发红了,看来这张脸是真的。”“文锦”也看着我,“这么硬气,倒挺像某个不中用的家伙。”
我心里已是明镜一般,淡然答道:“看来我们都看穿对方了。”
“吴家就没好东西。”
“可是就算如此,吴家也不会负了霍家的姑娘的。”
“文锦”眼圈一红,冲上来扳过我的肩膀,大声道:“那你倒是说啊,仙姑她怎么了?为什么连这个都给你了?”
蒙对了,她还真是霍家的人。
“没事,有……我呢……”
我仰起脖子,本来还想耍个帅,没想到一阵眩晕上来,眼前猛地就是一黑。
过了很久我才被脸上一阵火烧般的疼痛唤醒,不由自主地一抬手,就被“文锦”喝住了,“别抓。我解开你的手不是让你抓脸的。”
“啊。”我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发现右手的绳索已经被解开了,“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你这是低温症。我都说拖得越久你越痛苦的。”“文锦”对我的态度比方才温和多了,用下巴指了指桌面的方向,“自己拿毛巾把水擦掉,否则体温只会继续下降。然后上药,现在你的脸上都是水泡,一抓就会破,我可不想看着你满脸流脓的样子吃不下饭。”
我按她说的做,期间她一直问霍家怎么样了,我只好说鬼玺是仙姑给的,她很好但遇到了些麻烦,所以我来这里算是受她所托。当然这些都是胡扯,我压根不知道霍家什么情况,但现在这么说总是没错的,何况那鬼玺本来就是她给闷油瓶的,我也不算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