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句话当然不是对我说的,“霍玲”紧紧拽着“文锦”的手,“文锦”看看她再看看我,默默点了点头。我深吸一口气,对她们挥了挥手,就率先往门内走去。
这时候青铜门离我们只有十几米远了,庞然大物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门缝已经宽到了可以并排开三辆坦克的程度,但整体看也不过打开了一小半而已。
在我们交谈的时候,幻象已经消失了。我们几个鱼贯而入,门后是一条狭长而弯曲的通道,四周的岩石呈团状,仿佛一堆堆巨兽的内脏,堆积在我们身边。
这应该是陨星坠落时,被高温融化的岩脉,其下还包裹着许多与青铜门相同光泽的金属块,因为只露出了锐利的边角,根本无法想象它们究竟有多大。靠近细看,能看到这些金属表面布满了结晶样花纹,在灯光下反射出无数绿色的光斑,照得整条通道都呈现幽绿色,诡异而又美丽,简直像通往阴间的隧道。
通道并不长,不消半分钟就到了尽头。另一条巨大的地底裂隙横在我们面前,视野中是无尽的虚无和黑暗,融化的石头像瀑布一样跌落下去,只剩中间两条大腿粗的悬空长锁,无遮无拦地向远方延伸。
我把矿灯拨到最亮照向前方,等了好一阵,也并没有看到有谁从里面出来,便继续往前走去。走到悬崖边,突然从脚底涌起一阵彻骨的寒意,因为这道桥的对面,就是我在2015年找到闷油瓶的地方。
当时我也是这么走过去。
如果蝴蝶效应已经出现,十年的等待,会不会换来的仍旧是那个最糟糕的结果?
他还活着吗?
以及,他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她们爬过去了?”
“文锦”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我一回头,正好看到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吃力地蹲下摸了摸铁索,“有点烫,你小心点,看样子这里的地热很发达——那边是什么地方?”
我摇头道:“对面是死路,走下去只有岩浆。”
其实我也想不通,按“霍玲”的说法,能进入青铜门的应该就是霍玲了,另一个跟她一起的人很可能就是文锦,只是她们两个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不过前面的空间并不大,也没有其它的路可走,我们在这里一堵,等于是瓮中捉鳖,她们再想跑,除非是跳到悬崖下面去了。
“你们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
“霍玲”大概是因为来过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拉着“文锦”往后退了几步。我把自己的安全绳挂在了锁链上,手脚并用很快就到了对岸。
这两根黑漆漆的链条表面应该做过处理,几乎没有锈蚀的痕迹,非常结实,因为离得很近,爬起来也并不吃力。我到对岸后转了一圈,还好这次并没有看到烧焦的尸体,也没有火星,既不见文锦和霍玲,也没看到闷油瓶的影子。
检查了所有角落后,我只得纳闷地折了回去。听完我的解释,两个女孩也很惊讶,“文锦”忧虑地指着悬崖下道:“她们……会不会跌下去了?”
“她们又不是傻子,连这么简单的铁索都抓不住。”“霍玲”不以为然,对我不满地皱起鼻子,“这里就这么大地方了,你还有什么看法?”
我正想开口,忽然听到悬崖下传出了一串轰响,似乎有许多石头滚下去了,不断打在岩壁上。
难道那两个人真的在下面?我想起闷油瓶曾对我说过,终极在深渊之下,因为地下水路周期变化,所以才会有十年的间隔。也许那道铁索桥只是用来误导人的道具,真正的目的地在悬崖下?
“文锦”皱起眉,用矿灯扫了扫周围,除了两岸的悬崖和中间的锁链,什么也看不到,“这里已经没有别的路了,他们肯定在下面。”
“霍玲”闻言,几步走到悬崖边,抓着锁链探身出去,往中间爬了一段,忽然“咦”了声,身子一荡,像体操运动员一样翻身坐在了锁链上,手上举着一条东西大声道:“这是你刚才落下的吗?”
我定睛一看,发现是条手指粗的绳子,看不清有多长,一头拴在铁索上,另一头好像还连着个扁扁的东西,心里不禁一震,“不是。难道她们是从这垂下去的?”
“不……”“霍玲”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这是降落伞的开伞绳,她们是跳伞下去的。”
“开什么玩笑,这又不是武侠小说,跳个崖还能升级不成?”我俯身往下望,自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仍不敢相信她们就这么跳下去了。这条地缝虽然非常巨大,但两岸的距离并不是太远,跳伞的话,一个控制不好就会直接撞到岩石上,何况下面是什么环境都不好说,万一掉在岩浆上,就成蒙古烤肉了。“她们为什么要放弃最简单的绳索,选那么不靠谱的方法?下面太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