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在不断加速。什么都好,比起发丝,难道没什么可用了吗?只要能让它变个姿势……我挣扎了几下,身上缠绕的发丝和背后的箱子愈发感觉沉重,我一转念,干脆肩头一缩,就像学生卸书包那样将箱子卸下来,整个人从发丝的圈套中挣脱,学着闷油瓶的样子往洞壁上一蹬,就往黑茧的背上扑了过去。
黑茧被我压得一晃,几根利肢同时抬起,应该是想把我扯下去,带得身子也像螳螂那样仰了起来。我无法闪躲,只得尽力伏低身子躲在攻击死角里,没想到那些坚硬的利肢够不到我,竟发出咔咔的声响转动起来,眼看着死角就成了最佳攻击范围。
“动手——!”
这个时候,我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弄死这玩意。视线被完全挡住了,我看不见闷油瓶的样子,自然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和行动。我所能看到的,就是黑茧大多数的肢节都扭转过来,对准了我。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太记得,因为头脑一片空白。能确定的是,我一直抱着黑茧没有松手,直到它猛地跳起来,带着我翻滚了几下,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我的背不由自主地挺直了。
我听到清脆的刀锋插入和拔出的声响,那一瞬间我甚至在想,是不是闷油瓶把我和黑茧一起捅穿了,但之后我就感觉到,痛的来源是身体两侧,是黑茧的利肢插在了我的背上。
好在它们没有再动,就像忽然定格了一样。我被压在黑茧下面,还被十几根爪子钉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四周突然变得非常安静,只剩下刀刃在地面的拖动声与闷油瓶的喘气声。我从未听过他这样喘气过。不久他冰凉的手摸索过来,从我的下巴探到脸上。
“说话。”他的声音颤抖着,喘了一会后,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张了张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都变成了呻吟,吞了两口血沫后我终于发出了像样的声音,“你……干掉它……了……”
闷油瓶这才将手退了出去,我忽然感到一丝异样。他刚才是想探我的呼吸,但手已经放到我脸上了,他依然感觉不到。
我喊了他一声,但闷油瓶喘着气,只说了句,“不要出来。”
我很想问他为什么,但下一秒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我已经看见。就在我进来的那扇被炸坏的铜门后,露出了好几个密洛陀的手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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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画外音:
真是年更贴。楼主都已经等得花都谢了,每隔俩月催更一次,还以为作者俩货坑了。直到昨晚收到omega的微信,说她更新了。
感谢还守在这里的亲,这贴已经是活死人墓了吧。
by 平淡达人
六 棋语 72
“不可能!我明明检查过尸体——”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密洛陀不是在自相残杀中全灭了吗?我还在碎尸堆里找过裤子,怎么会看漏?
我紧张得全身发麻,不断在脑海中回忆着之前的情形。从钓起那个箱子开始,到后来被密洛陀追杀,再到最后解决残存的那只,一切我都记得很清楚。可事实不容置疑,在我忘记检查的地方,视线之外的角落,还藏着多少没死透的怪物?
我用力地眨了几次眼,那些密洛陀并没有凭空消失。
“在这里,不死者是不会死的……”闷油瓶重新站起身子,对我微微一笑,淡然道,“我去送送他们。”
之前文锦也说过类似的话,在这里,不死者不会真正死去,陨玉会给它们近乎无限的力量和寿命,可那究竟能不能称之为一种生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闷油瓶的笑容不是乐观,更不是豁达,而是深深的疲惫,刚才和黑茧的战斗已经让他几乎消耗殆尽。他再次举起刀,接下来的却并不是一场壮烈的战斗。
来的密洛陀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攻击力,因为它们只是就像虫豸一样佝偻着爬行,偶然发出一些活物的哼叫。闷油瓶蹒跚着走向了他们,他的双臂没有力量了,所以每走到一个密洛陀前,他都是抬起双手,用全身的力量将刀锋压下去,精准地切断他们的头颅。
这个过程太过漫长,直到他切断了最后一只爬向我的密洛陀后,他用刀身支撑着自己走到我的身边,长刀落在地上,砸出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响声。
我看着他将双手按在黑茧上方,咬着牙试图将我和黑茧之间的空隙扩大,但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就像是单纯地摆出个支撑的动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