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做什么,安室先生?”
昨晚才见过的人,现在莫名其妙地以这种奇怪的姿态出现在自己家楼下,萦萦除了冷若冰霜之外给不出任何其他表情。
男人本想伸手揉揉自己刚刚被肘击戳中的地方,但她突然转过身,缝隙很小,他如果伸手会碰到不该碰的……放下手叹口气,抬头示意:“他们……在上面,你的房间里。”
他们?
萦萦目不转睛地看着安室透。即使他并没有和她对视。
……她多久没见过他了?
从最后一次见面,到前天杯户中央医院的一瞥……他伸出手的那一刻让她感觉恍若隔世。
她沉吟几秒,“黑衣组织的人?来我这做什么?”
安室透敛着眸光,声音很低:“昨晚在温泉,琴酒和贝尔摩德见面,丢了一张手机卡。你结束案件之后没有回房间,所以他们认为你有嫌疑。”
“我就说你怎么会无缘无故跟着毛利跑去温泉酒店,原来是组织有任务。”萦萦嗤笑一声,“手机卡里有什么?”
“一些重要联系方式。”安室透不多讲,低头看她,“你没拿吧?”
“我这种贪生怕死的人才不会拿那种要命的东西。”萦萦言简意赅,看向别处,“我什么时候能上去?”
“等他们离开。你现在上去跟他们撞上的话,一定会被干掉。”安室呼了口气,“我就怕你这个时间回来,一直等在这里。还好他们没有安排专门看监控的人,只要你不一直在镜头下面晃,他们应该不会发现你。”
萦萦嗯了一声,没再说话,目光不知道看向哪。
说着话不显,一旦安静下来面对面相贴这个姿势有些太过暧昧。萦萦几乎能听到安室透的心跳声,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让她呼吸不稳。
她向后仰了仰头,想尽力和他拉开距离。
安室透也很配合,两人的后背都紧贴着立柱,拼命在狭小的地方还留有一丝缝隙。
他的气息依旧近在咫尺,呼出热气所到之处引起皮肤战栗。萦萦有些恍惚,仿佛一下回到二十岁那年自己还是个小白的时候,被选中当卧底配合警方剿灭臭名昭著的犯罪组织相田组。
她从相田组高层们的聚餐房间里狼狈逃出——老大相田一郎隔着窗帘被狙中肩膀,在场的外人只有两个不知身份的KTV公主,萦萦之外的那个女生一枪被爆头,而她即使演技再怎么好也瞒不过一群丧心病狂的变态,同伴顾忌着她也不敢贸然向拉着窗帘的屋内开枪。
逃出房间的同时大腿上中了一枪,她几乎是直接扑倒在走廊里。
萦萦当时想:我爸妈都快六十了,能承受丧女之痛吗?让她给我争取来这个机会她得后悔死吧……还好弟弟还在,以后爸妈就只有他一个了……啊,会有很多警界高官参加我的葬礼吧……
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设想身后事的时候,自己趴着的上方忽然被扫射,开枪的人朝自己靠近,一把掀起来背在背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般。
他说:“自己抱好,我开枪的话没法顾及你。”
萦萦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左腿绕到他腰间夹紧,右腿中枪,不太好使力。
“降谷前辈,你倒退着跑,你身后的敌人交给我。”她单手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扒下他的另一杆枪,在自己肩膀上架好,扭过身子。右腿勉强能够夹住他的腰,疼痛感渐渐被忽略。
零零散散地从楼梯间赶上来的相田组余孽精准地被她解决掉,她头一次发现人被逼急了真是能激发潜力……
“没事吧?”降谷零只听到后面传来的枪声,但背着的人一声都没吭,他逮着个空闲微微侧过头,语气中沾染了笑意,“你出事的话,我可没法向你papa交代。”
楼下的动静也很大,应该是警方强行突入了,他们只要干掉眼前的人就能下去和同伴会和。
萦萦紧了紧手臂,差点没勒死下面的人,“大熊学长拜托你照顾我的?”
“还用他拜托?我们是同伴啊。”降谷零解决掉最后一个人,走进屋里把还留有活口的几个重要人物拷好,看着坐在地上的萦萦,叉腰长舒了一口气,“看不出来啊,你还没上过警校,这种素质真不愧是警二代。这次结束你立大功,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