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枪击,也没有杀戮。不用担心会被人杀死在阴暗的角落里。
程明烨咄咄逼人的话每一句落在耳朵里都深深的把我击中。
“我知道。”我打断了他的话,忍无可忍的低喝一声:“我知道我不适合他。还有,你不要再叫我年年。我只会容许你犯错这一次,下一次你再叫错就出去!”
程明烨呼吸一滞,冷硬凌厉的神情一下变得柔软了,他黝黑的眉毛拧起,竟然有些委屈的意思“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这么喊你吗?”
“你以前不喜欢叫我年年,你总是喊我全名的,你忘了吗?”我冷淡的提醒他
年年,那是我追着他屁股后面逼着他喊的。他妥协了,我还以为他终于亲近我了,黄粱一梦醒了才知,人家分明是恨我恨到牙根痒痒,怎么愿意这么亲密的喊我呢?
我把他当亲人,当挚爱,他把我当仇人。真讽刺
眼神明明灭灭,我觉得他就是在装傻。
嗤笑出声:“以前喊我何年,现在还是这么喊我吧。”
雪白的天花板,柠檬味的香氛,还有挥之不去的消毒水的味道,折磨着我脆弱的神经。
铛铛铛
病房门被敲了敲
我和程明烨同时看过去
亚当穿着病号服,站在门口,冲我颇为羞涩的笑了笑。“你好,我能跟艾米丽单独谈谈吗?”他问程明烨
程明烨看看他又看看我,挑挑眉毛不置可否。
他漆黑的眼睛看着我,用中文对我说:“你知道的,你们……”他没说完,可我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我真是恨死他这个样子了。好像对什么都了若指掌一样高傲神情。
他出去的时候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真让人厌恶的体贴
亚当对我和程明烨之间的微妙气氛毫无察觉,他单纯的以为程明烨是我的兄长,还对这个黑心的家伙善良的笑。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傻了吧唧的兔子对一头豹子露出肚皮,还企图跟凶兽做朋友。
可是我不能给亚当任何暗示,不能让他知道我和程明烨那些纠结的过去,不能让他陷进来。我不能让他有一点收到危险的可能。
亚当有些慢的向我走来,他摔伤了脚,走路不太利索。一步一晃,可我却不觉得滑稽。他浅绿色的眼睛全神贯注的凝视着我,汹涌的情意好像快要爆发的火山,我顿时觉得心脏被什么人攥紧了,喘不过气。
我抢先亚当开口,“你跟我表白那件事,我现在给你我的回答。亚当,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出口的瞬间我仿佛听见我心里破土的萌芽正在死去,拒绝原来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艰难,只要我足够忍耐,就不会有别人知道我有多难受。
亚当懵了,他完全没料到枪击案后艾米丽见到他第一面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他眨着眼睛,金色的发丝垂在脸侧:“你说、你说什么?艾米丽?你……”他五官突然抽搐了一下像被疼痛袭击了,“为什么?你明明对我是有感觉的,你忘了吗?我跟你表白的时候你脸都红了,你,你在电话里跟我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甜蜜,你还拉了我的手,就在我们被袭击的前一刻,你还拉了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好感,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他开始一件一件的细数过去,企图来证明艾米丽对他的感情,他真的慌了,因为他细数这些事情的时候艾米丽看他的表情是那么平静。
她没有笑意,只是歉疚的看着他,向他道歉:“对不起亚当,我给了你错误的感觉,你误会我了,你表白的时候我脸红是因为我被你吓到了,你听到的所谓的甜蜜的声音是因为我害怕听到你电话我心虚的声音,我拉你的手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怕我说出来了你会接受不了所有我想、我想拉着你你就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了。”她歉意的眼神宛如一把利刃已经把他的心杀死了
亚当难过的快哭出来了,我也快忍不住眼泪了
谎话已经要编不下去了,只能想到什么借口就说什么借口。绷带下的手攥成拳头,疼痛袭来,我的伤口崩开了
亚当咬着唇,一脸心如死灰的表情:“艾米丽,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我把你当成很珍贵的朋友,我怕我说出来会失去你。我们还能是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