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国吧,一辈子别再来找我。通讯都不要再有了。”
“我求求你了。”低声絮语着,用我最可怜的姿态,仰着头巴巴看着他。
“你回国吧,哥。”说到最后,我自己都真的信了。眼前的蓝,是什么蓝呢?那么深邃,那么幽暗,明明灭灭的
真可怜,我最后要杜绝程明烨在我眼前的办法,竟然是寄希望于他对我的那一点点模糊不清的爱意。
真可悲
程明烨平静的表情终于崩溃了,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人的表情,痛苦的,难受的样子。
他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我能听见他牙齿打颤的声音,咯吱咯吱
我以为他要暴跳如雷,结果他后退了一步,眼里的光完全暗了下去。
“我答应你。”我明天就走,我再也不来找你了。
只要你不再这么痛苦
我永远不见你
程明烨说“我走了,永远不来了。”我的何年,我的妹妹。
他踏着夜深露浓走了,步履匆匆。一如当年他第一次到我家来,那也是一个深夜。
我用这双眼睛迎接过他,也用这双眼睛把他送走。
我一直看着他走,看着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我视线中
提着的一口气泄了下来,身体像是一件过期了的食品,从内里开始溃败。
“艾米丽,你没事吧?”
是彼得问我
我回头,用我最后的力气冲他笑“没事。我和他只是一点小矛盾而已,很常见的那种。”
“这束花是给我的吗?”我偏偏头,注意到彼得手里拿着的花
“当然,我本来是想在演出前给你的,你走的太快了,现在,你,你收下吗?”彼得跳了起来,举着花有点结巴的问我
“谢谢……”我伸手想去接过他手里的花,可是身体却不听我的使唤,我踉跄了一步差点一头栽到草丛里
“艾米丽,你还好吗?”
我觉得我好像被扶住了
头晕眼花,我又看见了那抹蓝色,像海底一样深的蓝色
“我还好,你扶我去礼堂吧彼得,我还要回…回后台。”今天是我开毕业音乐会的日子,我还有好多人要见,要……
一只手摸上了我的额头,然后就是一声尖叫
“天呐,你在发高烧!艾米丽,你得去医院!”
“艾米丽,艾米丽,你等我一下,我先去跟梅说一声,我马上回来送你去医院。”
“嘿,艾米丽,艾米丽?你别往下倒啊!!!!我我我我我,我不去找梅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啊,你坚持一下啊艾米丽,艾米丽??”
身体一轻,我觉得我好像飘在云里,仰着头,漫天的夜空黑沉沉的压着我可怜的视线。眼角处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滑下去了,头疼欲裂。
人生这么苦
什么时候才是过头啊
我失去了意识
☆、25只小叽居
我睁开眼睛看到雪白的天花板,闻着熟悉的淡不可闻消毒水的味道。我又一次在医院里醒来了。
不同的是,这次我不是因为受伤而住院的,我是因为生病住院。我来纽约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因为生病住院,单纯的生病。手背上扎着针,淡蓝色的血管上已经有了两三个针眼。
我看过去,小护士局促不安的向我解释:“我,我扎针的时候太紧张了,对不起。”
我虚弱的用口型告诉她没关系。
给我换药的小护士很害羞,很友善。她告诉我,我已经高烧一天一夜了。说给我喂药根本喂不进去快我的主治医生都急秃了,最后没办法了才给我打了退烧针。说我能醒来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自己吃药了而不用再开吊针输液了。我看着吊瓶上的字母,慢吞吞的反应过来现在输的液是葡萄糖之类的营养液。说我的朋友今天来看过我,刚刚才走云云
我听着小护士说着这两天发生的事,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浑身酸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挪动
分明睡了很久,可我还是觉得好累。累的我连眼皮都不想睁开。
“艾米丽,艾米丽你是不是又想睡了?你又烧起来了,我去找医生。”小护士在我闭上眼睛后惊慌的喊了我两嗓子,然后摸上了我的额头
原来刚才的头发昏是因为又发烧了啊
还有,这个小护士长的这么好看,胸是真的平啊。这么紧的护士服居然连一个起伏都勒不出来,也是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