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夕子,我想来一杯水.....”不会有人没眼色到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告白。
“仗助你稍稍等一下,我现在去打个很重要的电话。”刚刚一直面无表情的有夕子带着渗人的笑离开,徒留一支戳穿了作业本的钢笔在桌上。
幼犬屁颠颠的围着她打转,但今日的主人用冷漠的忽视代替了以往温柔的抚摸。幼崽茫然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很快就自来熟地缠上了坐在桌前的东方仗助。
他能怎么办。
东方仗助不爽地噘着嘴,但还是伸手揉了揉狗头。“嗯?”东方仗助取下缠在幼犬身上的吊坠——相当古老的款式,虽然外面有着裂痕,但看的出来被主人好好保养过。
.......虽然允许一只狗缠着它到处跑这点很迷。
他将吊坠放在桌上,抬手接住了在身上爬来爬去差点掉下去的幼崽。说起来,是那一只吧,在他第一次见到有夕子的时候,对方就在关注的那一只。放学后去看的时候,伞和狗都不见了,果然是被有夕子收养了啊。
当时完全没想到会和有夕子产生这么多交集啊.....东方仗助心情好了些,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有夕子已经将水放到他面前了。
“谢谢。”他抿了一口,“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那么急的去打电话。”
“某种意义上是的,”有夕子收好了桌上的课本,她可没有心情再写下去。“这孩子因为还小的缘故,白天一般是犯困睡觉,但大概是被丢弃过吧,太没安全感了,只要醒来没见到我就叫得很凶。”
“预约宠物心理咨询?”
“不,是来年的绝育手术。”
“..............哦。”
看见抱着幼犬的少年僵住的表情,有夕子已经狂化的内心稍微平复了一点。她注意到桌上的吊坠,知道幼犬又钻进绳子里把它拖出来了,真搞不懂小动物的癖好啊。
“这个吊坠,是佑希的东西。”看着仗助疑惑的表情,有夕子又补充了一句,“那个被我变成的养母的亲生母亲,筱原佑希。”
站在门口即将离去的东方仗助心情有些复杂。每当他以为足够了解有夕子的时候,对方就会展现出无人探寻的新的一面。
——“那些传言也没错,佑希以前就是模特哦,吊坠里的照片虽然裂开了,但还是很漂亮吧!”骄傲的语气。
——“感情不和?不是,吊坠是不小心摔坏的,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我和佑希非常亲密,晚上会为对方讲睡前故事的那种哦。会分居只是因为她的再婚......结婚对象看见我心里膈应罢了。虽然养女的关系可以查的很清楚,但长得太像总会让人多想一些不好的东西吧.....嘛、毕竟,就算之前的关系被法则篡改的面目全非,佑希她,也是我的生母。”平静的叙述。
——“佑希当然会反对,可与其让她和那个男人因为我争吵,剥离她对我的感情后自己聪明的离开才是最明智的做法。嗯?你生气了吗?如果佑希知道了,大概也会生气吧。”冷静的接受着一切。
在这个问题上的分歧让两人的氛围变得有些生硬,最后是有夕子岔开了话题。
“仗助,”有夕子在东方仗助临走之前叫住了他,“你还记得那封信吗?里面提到了双叶山对吧。”
上次在甜品店的两人,就那封信研究了很久,无果。一个意味不明的单词,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最让人心悸的是,这封信并不是什么恶作剧,但也不怎么符合现实。有夕子发现那的确是自己的字迹,要是有人能模仿到那种程度,她都要重新审视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价值了。是新的替身能力?还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
为什么署名是有夕子?又是出于什么目的,那封信要在那一天出现在东方仗助家的信箱呢?唯一的突破口似乎就是作为地名的“双叶山”,为此两人甚至借阅了图书馆中的名山目录。可在翻阅后发现,根本就不存在双叶山。
这封信似乎没有任何影响。警戒了几天后,两人的日常依然照旧,因此那些解不开的疑问被暂时放到一边。
可今天东方仗助在临走前、似乎是无法忍耐地问道,“对‘讲睡前故事来哄人’的母亲单方面地做出这种决定,你真的觉得是正确的吗?”
它如此明智,但真的正确吗?
有夕子移开了视线,余光中的少年和她僵持着,执拗地等待一个重要的答案,她看着他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双手,看上去那么有力,但却在微微颤抖着。有夕子的眼眶酸涩了起来,她终于抬头对上了东方仗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