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春望却是当她默认,心微微沉了下去方又说道:“既是如此,他天天都来找你,为何不见他?”
“不用你管。”
“你是不想以这般狼狈模样见他。”袁春望笃定道。
被袁春望戳中了心思,尔晴有些许气恼却是冷着声音否认道:“不是。”
她虽不喜欢傅恒,总归不想这般见他。
她说不上来缘由,大概只是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的狼狈模样。
袁春望嗤地笑出声,“那便是了。”
尔晴停下动作抬眼看他,“你就这么闲,特地跑来八卦我的事?”
“对,就是这么闲,所以给自己找活干。”袁春望点了点头,在她身旁坐下套上手套与尔晴一道刷起了恭桶。
如今那个高高在上、清高无比的长春宫大宫女跌倒泥潭里,与他沦落在了一起,他心底隐隐有些邪恶地开心。
虽然她总是冷着俏脸不给他好脸色瞧,但他不知怎地甘之如饴。
“尔晴,宣武门外有人找。”
一个辛者库宫人站在院门口捏着鼻子遥遥地喊着,只因这院子臭污不堪,她怎么也不愿意多走近一步。
尔晴将手套脱下,将手洗干净方走出院门口。
“是何人找我?”
那宫人忍受不住这院子散发的骚臭气味,往后退了几步举着手猛扇着鼻尖,颇有些不耐地道:“我怎么知道,总之你赶紧去就好了。”
那宫人传完话便迫不及待地远离了这里。
尔晴蹙起了眉间,究竟是何人找她。
“莫不是你的相好不死心方托人骗你出去?”身后是袁春望凉凉的声音。
“他不是我的相好,也不会是他。”
尔晴转过身见着袁春望倚靠在院门旁带着促狭的笑,下意识辩驳道。
不会是他。
傅恒是如玉的君子,她避而不见已是表明了自己的决定,他每日前来是表明他的坚持。
他想见她,但断不会为了见她一面而故意逆她的意欺她瞒她。
只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遥遥走至玄武门,尔晴方才知晓要见她之人是谁。
那人约耳顺之龄,头戴花翎,正一脸严肃地抚着胡须在玄武门等着。
那人便是尔晴的父亲,刑部尚书来保。
他冷着面将尔晴领到无人的角落方停了下,狠声责怪道:“你真是太让为父失望了!你究竟是做了何等错事,才让温柔的皇后娘娘怒不可揭地将你打入辛者库?你知不知道,家族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尔晴想起原书中来保对原主寄予了极高的期望,不断在她耳边嘱咐着她,要她有机会必定要抓住,若是能成了皇上的女人,不但是她一世富贵,家族也带着一道抬旗。
尔晴觉得有些好笑,来保作为大清从一品官吏,想得不是要如何做好自己的功绩,有朝一日有所业绩让皇上赏赐抬旗,而是将这般重任压在了原主身上。
原主书中黑化利欲熏心,倒也少不了家族教导不善的锅。
☆、第十二章
尔晴抬起双手展示在来保面前,“父亲,你告诉我,你看到的是什么?”
来保不知其意,不耐地道:“明日我会向皇上请旨,将你赶出宫外。我为你寻了门亲事,荣亲王虽说丧了妻,但他家大业大,祖上又有护国之耀,两个儿子也分别在兵部户部有所要职,实为一门好亲事。只是原先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当个续弦王妃,现如今只能是个妾!这其中区别你心中就一分一毫都拎不清吗!你进宫前我如何交代你?我将抬旗之任交予你,一心盼着你能攀附皇室,谁曾想你竟是自我堕落到沦落辛者库为最低贱的奴才去了!”
尔晴冷笑一声,来保更是怒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不嫁他,那荣亲王年纪都比你大,我做他女儿都绰绰有余!”尔晴果决道。
“你这是什么话?嫁给荣亲王是你的荣耀。”来保蹙紧了眉头,又焕然大悟般舒展开冷哼道,“你是介意去做妾?谁叫你没出息竟是临放出宫前被贬去了辛者库!”
见着尔晴面色不虞,他稍微缓了下语气劝道:“只要你好好侍奉那荣亲王,你有我做靠山,以后少不了抬成王妃的机会。只要你成了王妃,再与荣亲王好好说与,皇上看在荣亲王的面子上也会给家族抬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