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低沉的磁性的声音响在男孩子的耳边,仿佛丝质的绸缎一般的冰冷声音没有让男人身上的无尾熊松开手,反而是抱得更紧了,小小的精致的脸蛋贴近着男人的白皙的脖颈,带着泪水的脸摩挲着,仿佛在汲取男人身上的温暖,红嘟嘟的唇瓣闷着说道:“不下去…我就不下去…”
“下来。”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比之上次还有冷的声音。
身上的男孩子听了男人的话,狠狠的将脸上的泪水抹在男人的白色的衬衫上,湖绿色的眼中带着点狡黠,不过还是听话的放开了男人,坐到柔软的病床上,嘟着小嘴,“秀律真小气,抱我一会怎么了?”
男人还想要说些什么,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护士带着医生走了进来。
男人想要往后退几步,却没有料到手被男孩子抓在那小小的手中,刚想要说放开,就对上了坐在病床上的男孩子带着期待还有些祈求的眼眸,不知道怎么的就放任男孩子去了,宽大的手掌微微的合起来反握了男孩子的小手。
男孩子瞬间就灿烂起来,在还带着泪痕的脸上显得格外的萌,伊藤奈子抚了抚胸膛,天呐这孩子能不能再萌一点啊!
牵到男人的手,男孩子乖乖的躺在病床上,等待着医生的检查。
医生详细的检查了男孩子的身体,放下听诊器,对站着的男人说道:“乾君,病人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男孩子湖绿色的眼眸中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呢?疑惑的看向身边的男人,“秀律,你什么时候戴眼镜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脑海中亮光闪过…
那铺天盖地的不属于他柏臻的记忆仿佛是找到了出口,一下子全部涌现了出来,头好痛啊…临闭上眼睛的时候,还看到那个和秀律那么像的男人,焦急的大声叫着医生…再然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怎么了?”一只手还被男孩子握在手中,乾秀律压低了声音问检查完的医生。
“病人可能是车祸遗留下来的后遗症,不过还需要病人醒了之后再做仔细的检查。”中村医生将病人的文件夹阖上,对乾秀律说道。转过身来对一旁的伊藤奈子说道:“给病人重新挂一瓶今天的药水,病人醒来立刻通知我。”
“是,中村医生。”
病房内只剩下乾秀律和躺在病床上的昏迷的男孩子…
“阿臻,医生说你好多了,过几天我们家阿臻就能够出院了…”往日里在金融界翻云覆雨的柏秀律此时却脆弱的像个孩子,手里握着病床上脸色的苍白像是一张白纸的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声音早已没有了冰冷,他不过是个深爱着弟弟的哥哥,期盼着病床上的弟弟能够好起来,即使是已经连续被医生下了几张的病危通知书。
“贞治,妈妈要和爸爸去美国工作一年,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啊!爱你的妈妈~”乾贞治拿起他妈妈留下来的留言,推了推反光的眼镜…
“阿臻,不要离开哥哥好不好?我们会永远在在一起的,哥哥还有好多的钱阿臻还没有赚过去呢…”柏秀律低下来头来,黑色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然而那泪水却在地板上泛起涟漪…
“喂,110吗?这里发生了车祸……”不远处的眼镜碎了一地…
乾秀律微微的皱着眉头,伸出纤细的手指抹去那从眼角流出来的晶莹的泪水,对于这个只在小时候见过一面的侄子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常年生活在美国的他今年才收到日本的邀请来日本工作。这次不过是接到了他大哥的电话,让他帮忙照顾一下独自生活在日本的侄子乾贞治。却是没有想到这个孩子醒过来的却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秀律…秀律…对不起…对不起…”躺在病床上的孩子皱着眉头,嘴里还嘟嘟囔囔着断断续续的话语。
中途的时候,伊藤奈子进来过一次给乾贞治重新换上吊瓶,在乾秀律的冷气下,战战兢兢的将男孩子之前扯针头的时候留下的痕迹包扎好,然后迅速的消失在病房中。
男人就这么一直坐在病房旁边,握着病床上男孩子的手…
几个小时过去了,窗外的阳光渐渐的西斜过去,漫天的晚霞盈满了西边的半边天。
躺在病床上的男孩子睁开了眼睛,那湖绿色的像是深邃的湖水一般的眼眸中还带着点悲伤,不过很快的消失不见,感受着手里的温暖,转过头来看向那和哥哥有九分相似的男子,是不是哥哥也来陪我呢?“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