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假若知道有人冒充他的身份干出这种差点会伤害许多人的事情来,肯定会……特别生气吧?
白间这样想着,又无意识地揪紧了她胸前的衣料。
她……做了对的事情吗?父亲希望她把坏人抓住吗?
冷静下来,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坏人使用父亲的模样接下她的攻击、又四处逃窜、甚至受伤的模样,甚至令白间热泪盈眶。
为什么不论怎么想也好,这件事都让她如此痛苦呢?
感觉一颗心,就像被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一般折磨而疼痛?
白间这样想着,终于是哇的一声,独自在病房内放声哭了出来。
……
…
另一边厢,病房外。
忽而听见少女哭声的相泽抬起头来,眼神添了几分凝重。
更详细的情况,包括十年前那场意外,他都听轰私底下说了——这个少女醒来后的情绪,他作为多年任教的雄英导师,又怎么会猜测不到。
懊悔,不甘,害怕,悲伤……众多的情绪该是在此刻,于她心中交织成了千斤重的石头了吧。
光是这样,已经足以把她压得喘息不过来了。
相泽消太想了想,又叹息着揉了下眉心。
而又在相泽消太寻找着进房时机的时候,刚好完成为同院伤者录口供的调查官们,辗转又回到白间的病房门前了。
看来是打算跟相泽打一声招呼再离开吧,就迎面对他走来了。
而差距到调查官气息的相泽连忙从刷手机的动作中抬起头来,迎面看去调查官走来的方向,眼神一凛,又忙地站起身来,主动走向了他们的方向,将他们堵在走廊中央。
“……啊,这就要回去了吗?”相泽率先开始了话题,又不着痕迹地把手机放回口袋之中,眼神瞥过那方才传出哭声的病房,又淡定地望着调查官。
“对,毕竟那个女孩一直昏睡不醒,本打算她要能在今天内醒来的话,就顺道完成录口供的工作的。”长着一张严肃脸的调查官平静地回答,他也不是第一次和相泽打交道了,所以与恭敬之余也带着几分直接。
“是吗,那还真是不巧了啊。”相泽点了点头,又用慵懒的眼神望着他:“先回去吧,明天总能醒来了吧。”
“是这样,也没办法了。”调查官点了点头示意,看那仍暗着灯的病房,又语气认真地叮嘱:“相泽,假若你的学生醒来了,可得尽快与我联系。”
“没问题,今天我也会守在这里的。”相泽缓缓颔首,又再一次为调查官送行:“辛苦了。”
“嗯。”
而目送着调查官渐行渐远,相泽又暗自叹了口气——少有地,他这个当英雄的居然对警视厅的人撒谎了啊。
嘛啊,也不是什么弥天大谎,他也只是希望待学生的情绪好一些、才接受调查官的追问而已。
她看起来也确实需要一些时间调整情绪。
虽然她并不是他任教的学生,但……终究还只是个孩子。
身为导师,他怎么也会以保护学生为最优先的。
毕竟,又有谁能判断对错呢?
假若事情放在他身上,会如何发展也说不准不是吗?
对……假若是他又会这么做呢?假若亲手杀害最尊敬的父母的仇人使用父母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侮辱着父母的尊严,他作为有能力的人,又能不能忍得住手?还是说,他甘愿被这社会的法律束缚住,忍得住手眼巴巴地等待别人前来拯救?
这个问题,就是任教多年的相泽消太也是不敢回答。
那样,他就更不能逼学生作出决策了。
在确认过调查人员真是离开医院之后,相泽默默地叹了口气,一丝心虚感在心中一闪而逝,他无奈地勾了勾嘴角,又在敲门过后推开了白间的病房门扉。
“喂,我要进来了哟。”
……
一切就和轰预料的差不多。
白间在从相泽口中得知犯人成功逃脱之后,情绪一度有些激动,哭声是更厉害了——而面对她这样的反应,从来习惯从暗处观察学生成长、表面上喜好嫌麻烦的相泽居然少见的没有在脸上展露出任何麻烦的表情,反而,他安静地地待在白间身边,直至她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了没?”相泽盯着那个把双眼哭肿成核桃的白发少女,现在看来,这个少女真和他认识的水暴船长有着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