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的师傅在火化炉前昏迷了一晚,才被工作人员发现送进了医院。
郭长城抖抖索索地开始在火化炉前翻上翻下,后脖子直冒冷气。不知怎的,他觉得殡仪馆这种死气沉沉的地方和长着一副棺材脸的楚恕之非常相搭。尤其是楚哥插着口袋站在角落里盯着自个的时候,郭长城有一种被诈尸的尸体打量的感觉。
电话铃声响起,差点把沉浸恐惧幻想中的郭长城惊得摊在地上。
“监控查不到什么。作案的人完全避开了监控区域。你那边有情况吗?”是林静。
“有”楚恕之看了眼郭长城:“小郭被你的铃声给吓软了。”
“……”
“楚哥,楚哥,有发现。”为了证明自己胆量似的,郭长城叫了起来。
楚恕之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你看,师傅昏迷的当晚,殡仪馆内的一个骨灰柜被刨了,骨灰被盗了。殡仪馆内为了避免家属而追究封锁了消息……楚哥,你觉得这两件事有没有关系……”郭长城翻看着挂在墙上的记录本说道。
没有听到回应,郭长城觉得后颈的寒意更凉了一层,连忙将功补过地又翻查了一阵记录本。
“骨灰所有者:陈孟姚。去世时间:五年前。去世年龄:17岁。楚哥,你说这得有多大的仇恨,死了还要刨了骨灰柜,传说中的挫骨扬灰吗……啊!楚、楚哥!”
郭长城瞬间被一双大手狠狠拽住领口给摁实在了墙角,迎面正对上楚恕之那双充满寒意的眼睛。似乎被人突如其来的戾气吓到了,郭长城破天荒地没有求饶,只是抬着一张苍白的脸惊恐地看着人。僵持了两三秒后,楚恕之松开了手,郭长城顺着墙面滑到了地上。
陈孟姚的社会关系非常单纯。
她自小父母离世,和奶奶相依为命。学习优异、性格乖巧,去世那一年考上了师范大学,可以预见她将来会是一名安安静静的中学教师。却不曾想在暑假遇上了车祸。留下了饱含痛苦的奶奶在家里度过风烛残年。
近几年,有人总是以义工的名义出入陈孟姚家,帮忙照顾陈孟姚的奶奶。不,那不是热心市民郭长城,而是一名叫做程历的男人。
会有人日复一日不图所报地帮助一个没有关系的人吗?赵云澜觉得这事儿值得商榷。
通过骨灰柜上残留的指纹对比,果然就是程历盗了陈孟姚的骨灰。
程历刚被带入特调处,楚恕之就面色阴沉地迎上去,抬手给了那人俩大耳刮子。
就在楚恕之伸出手就要扼住程历喉咙时,赵云澜发话:“够了。”
一面坐在了审讯台对面的椅子上:“老楚,你出去。”
楚恕之掐住了程历的喉咙。
赵云澜抬了抬眼皮:“我叫不动你了是吧?”
楚恕之置若罔闻,将人一把摁在了墙上,郭长城盯着那人渐渐被抬高的双脚,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刷一下,赵云澜手中飞出一道长鞭,抽上了楚恕之的手臂。鞭稍就势缠绕上手腕,赵云澜一收鞭,程历就扑通一下落在了地上,死里逃生地不停咳嗽着。
长鞭化作了一道令符,慢慢飘入了赵云澜袖内。
“作什么作?这是你闹事的地儿?给我滚出去!”
郭长城发现楚恕之手臂突兀地浮出一道红中带紫的鞭痕,他担心地看了楚哥一眼,心底为他吃痛了起来。
但楚恕之根本不在意受伤的手腕,只是狠狠瞪了赵云澜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郭长城非常担心:“赵处,楚哥没事吧……”
“反了他了。敢搁领导面前撒野!”赵云澜沉着脸接了句,终究还是扫了门外一眼:“小郭,送他回家。别让他犯浑。”
郭长城立马出了门,继续一副小媳妇样儿紧跟在楚恕之身后。
“姓名年龄职业。”赵云澜看着窗外的天色,琢磨着能不能在天黑前结了案子回家。
“程历……37岁。花店老板。”那人咳得脸色潮红,被扶上椅子时还在不停喘气。
“给他杯水。”赵云澜对大庆说道。
“我说你拿人骨灰有啥用?”他又问道。
程历喝了两口水才缓过气来:“我喜欢她。”
赵云澜看了眼人,觉得喜欢一个已死去的人这事儿真特么有点不正常。再转念一想自己不也喜欢上了黑袍使大人,立马就换上一副理解万岁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