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偏过头眼睛望着墙角,十几年了,这房子还是保持着老样子。那块被抠掉的墙皮还是自己小时候罚跪时的无聊之作吧。他咬着唇,没有说话。
赵心慈仰望着这个身形已高的儿子,思索着慢慢开口:“你从小就爱玩爱闹,你妈常说这孩子长大后怎么得了,天不怕地不怕。我再看你现在这么大了……”
“赵局,”赵云澜收回眼神,强硬地抵制道:“今天您找我询问圣器丢失的案件,这不用从十几年前说起吧。”
“赵云澜。”赵心慈拼命压制心底的怒火:“特调处丢失圣器的经过,我已经从海星鉴了解过了。你知道我找你来不是听你给我掰扯的。我只是作为一个上司……”
“来给我几句忠告是吧。劝我做事儿认真点,要好好工作,以你为榜样,牺牲家人成全大我……”
啪!赵心慈终于没忍住,站起身给了赵云澜一耳光。
赵云澜左脸迅速肿了起来,他正过脸嗤笑:“赵局这算什么,刑讯逼供?”
话音未落右脸同样收到了一个又响又脆的耳光 。
赵心慈的手微微发抖,他一向雷厉风行,今天勉强压抑了阵怒火,早就在赵云澜的一再挑衅下急待爆发:“不要忘了,我还是你的父亲。”
赵云澜连口都懒得开了。
“不以局长,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问你。工作上出了事,你这什么态度?”
赵云澜继续沉默,眉眼间全是不屑。
“好,那我再问你,你个人生活最近怎样?我听说你和一个大学教授走得很近……”
“对。”赵云澜坦坦荡荡承认:“那是我的爱人。”
“和一个男人谈情说爱?你懂什么!”
“是啊,我不懂,”赵云澜是打算有一句回一句了:“只知道这世上,娶妻生子也不一定幸福。对吧?现在我过得还算舒坦,这辈子离不开他了,就是这样。”
赵心慈一言不发,从墙上取下了件什么东西,走上来一把擒住赵云澜的手臂。
“放开!”赵云澜甩开赵心慈的手:“我自己会趴!”
不用细看,他也知道赵心慈拿出了那条让他小时候吃过不少苦头的武装带。他心底有点儿怪自己,明明来之前答应过沈巍要好好说话的,但不知为什么,一看见赵心慈他就不自主地语带讥讽,这几年来几乎每次难得的见面都以赵心慈发火而告终。小时候母亲就说过,这怕这对父子天生相克吧,云澜明明那么会看眼色,为什么一见到心慈就要怄得他生气。
只是母亲不在了,挨了打也不会有人在旁边护着了。
赵云澜将自己整个人扑进了沙发,一想到母亲他就心酸,他将脸埋进沙发皮质的靠枕里,强迫自己陷入了黑暗中。
武装带交叠着被握在了赵心慈手中,极其狠的一下抽上了臀,赵云澜屏着一口气,只觉得牛仔裤包裹着下的肌肉突突直跳。
赵心慈打人没有太多的话,只是连续不断一下又一下砸下,他手黑,小时候赵云澜就不知道被他打哭过多少次,这一次他被气急了,一气落了十几下,才停下手喘气。
赵云澜随着挨打已经将自己一寸寸缩到了沙发内侧,他很久没有被这样痛打过了,不间歇的抽击让他梗着一口气呼不出来,指甲将沙发生生抠破。
太疼了。赵云澜的后背抽动了几下,湿漉漉的整张脸蒙在了靠枕里,恨不得将自己窒息。
刚缓了口气,武装带又抽了下来,还是十几下,像是故意的,交叠落在之前打过的地方。赵云澜绷直的脚踢到了茶几,发出一声刺耳的嘎吱声。
忍到这一阵痛浪过去,赵云澜将头从靠枕上抬起,大口喘着气。
一头的汗。他挪了挪将靠枕抱到怀里,脸颊无意识地蹭了蹭抱枕,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些液体沾在上面。赵云澜不想承认自己哭了,他怎么会哭?母亲不在了,他不能再哭了。
武装带又凌空抽了下来,赵云澜咬住了靠枕。眼睛被汗水蛰得刺痛,却不想放开抱枕去擦一下,被打得这么痛,没有东西在怀里会更痛的。好在这一次是陆陆续续的二十多下,等到皮带声停下后,赵云澜几乎是整个人蜷在了沙发内。
“趴好,别装死!”
赵云澜艰难地重新调整好姿势。
这次皮带久久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