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没啥胃口,但他立即侧过身子瞅着美人,不正经地溢出了酒窝:“你。”
沈巍一阵脸红,收起碗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大概是药里有安眠成分,赵云澜又很快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已经快正午了,他感觉好了很多。
沈巍还没回来,赵云澜起床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事实上他邋遢惯了,只是和沈巍一起久了后,也不自觉地沾染了他的习惯,他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收拾干净等沈巍回来。
头还低低发着烧,不知道为什么,赵云澜突然非常想吃冰淇淋。也许是那种冰镇的口感能够压一压自己全身的焦热,也许是因为他突然怀念起了小时的爱好。他记得小学时,自己最爱吃家附近那条对街卖的冰淇淋,有段时间天天放学买着吃。母亲怕冰的东西吃多了伤胃,总是想方设法阻止,赵云澜脾气一倔就绝食抗议。他还记得那天父亲也正好回家,见了这局面二话不说就将他拉进了对街地冰淇淋店。那次父亲没有打他,只是一口气买了十盒冰淇淋摆在店内让赵云澜吃下去,吃得全身发冷也得吃,吃不下了也得吃,直到最后恶心发寒,腹泻了半个月。赵云澜也就是从那次开始,再也没吃过冰淇淋。
然而现在生病的时候,他竟然怀念起了那份小时候的味道。赵云澜犹豫了会,拿起外套打开门走了出去。车子被沈巍开走了,他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冰淇淋店。
风有点大,赵云澜打了个喷嚏,提着两份打包好的冰淇淋走出了店门,猛然瞳眸一缩。他看见了自己的车停在了对面的茶楼下。
沈巍不是买菜去了吗?为什么会把车开到这儿?
赵云澜拧紧了眉头,决定上去一探究竟。
这间茶楼还保留着老式的风格,桌与桌之间被枣红色的镂空屏风隔开,赵云澜上楼打量了番,竟然发现了沈巍和赵心慈面对面坐在墙角一个隐蔽的隔间内!
对了,赵云澜记得以前赵心慈经常约朋友来这谈事情。照这么说,是赵心慈约了沈巍来谈话?谈什么,让他别再和自己厮混在一起?
赵云澜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塑料包装袋,不让它发出窸窣的吵声,一步步靠近沈巍那个隔间。
他这个角度看不到沈巍的正面,只是隔着屏风恍惚地觉得赵心慈有些不太对劲,他看往对面的眼神带了些回避与惶恐。赵云澜从来没见过赵心慈流露出这样的神态,他在屏风后谨慎地停了下脚步。
然后他听见了沈巍的一声轻笑:“儿子?您自视太高了吧。我不想做什么有辱斯文的事,也请你好自为之,不要把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宽,让你来,就是告诉你少去骚扰他。您也知道的,上古三皇我尚且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为了他?”
缓缓道来不见波澜,却又在不经意间荡满了戾气与嘲讽,这是沈巍的声音,却又完全不像平日的沈巍了,赵云澜愣了片刻,只觉得脑袋里轰隆隆一阵眩晕,眼前的一切都恍惚得像在梦中。
然后他借着前来添茶的服务员的遮掩,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下了楼。
沈巍回了家后没有见到赵云澜。
他放下菜,站在客厅中间敏锐地打量了四周,随后找出了对面的钥匙去开门,果然赵云澜就躺在他自己家的沙发上,他将手枕在脑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巍关好门走了过去,望上了茶几上已经化得黏黏糊糊的冰淇淋:“你做什么!你现在还生着病,不能吃这个。”
赵云澜没有理他。
沈巍觉得有些不对劲:“云澜,你怎么了?”
赵云澜把他当做了一坨空气。
沈巍有些慌了,他又走近了点:“到底怎么了?”
赵云澜扫了他一眼:“你刚去哪了?”
沈巍一震:“我……出去买菜。”
赵云澜低低地冷笑了声。
沈巍愣了片刻。
赵云澜:“让黑袍大人给我买了一上午的菜,真不敢劳您大驾。”
沈巍低声道:“你别这样。”
赵云澜笑:“黑袍使神通广大,都敢去威胁星督局赵局长了。我就一凡人,我能怎样?”
沈巍急声:“他敢告诉你?!”
赵云澜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赵心慈什么都没告诉我,我只是脑子抽了突然想去买冰淇淋,正巧听到大人正在警告某位父亲不要去管他的儿子。那老头就是一凡人,怎么敢违了三界畏惧的大人,来叽叽歪歪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