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面无表情,舞剑如幻影。
七时三十五分,风愈发得大,风声呼呼,似乎还夹杂着大海的咆哮声。
天色比一个多小时前更暗了。
西门吹雪不理,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八时十七分,气温骤降,黑云低压,空气潮湿得似乎可以拧出水来。
西门吹雪无动于衷,继续练剑。
八时二十五分,天空中开始飘着雨丝。
西门吹雪持剑回身,好一招“青龙回首”。
八时三十三分,雨丝变成了雨点,雨点变成了雨线,雨线还有逐渐变大的迹象。天地间狂风大作,吹得周围的树木发出沙沙声,操场上的旗杆轻轻颤了颤。
西门吹雪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腕表,离自己练剑结束还有半个小时。仔细思考了片刻,收剑入鞘,准备离开。
迎面就是一阵狂风,西门吹雪一时不查,身形微微动了动,好在及时稳住了。
“西……庄主……”风声雨中海浪声树叶声中,西门吹雪仿佛听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
风越来越猛,雨越来越大,在西门吹雪眼前形成了一道严密的雨帘,他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前刘海往眼睛里流,西门吹雪眉头紧紧皱起——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西门庄主……”那声音越来越近,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穿过重重雨帘,跃入西门吹雪的视线里。
沈青屏穿着海绵宝宝的雨衣,在风雨中呼唤着。
他是出了名的迟睡,平时这个点本应该还在酣睡,今天却被窗外呼啸的风声吵醒,走出房间一看,整个宿舍静悄悄的,知道西门吹雪一定和往日一样去练剑。
要是在平时也就罢了,可突然想到台风今天登陆,这种天气下练剑怕是会出什么事,这才急匆匆出门来找西门吹雪。
“西门庄主,可算找到你了!”沈青屏模模糊糊似乎看见一个人影,走近了才惊喜地发现这正是他苦苦寻找的西门吹雪。
“来,这个给你穿上!”西门吹雪看着沈青屏递过来的一件跟麻袋一样大红色的东西,没有动。
沈青屏以为他是没见过雨衣,忙解释道:“台风天打伞太危险了,还是穿雨衣比较安全,庄主你会不会穿,要不我帮你。”
眼看着沈青屏拿着大红雨衣就要往自己头上罩,西门吹雪嘴唇一动,手指一抬,一眨眼雨衣就到了自己手中,再一眨眼雨衣就把他罩得严严实实。
“不用。”西门吹雪说。
“哦……”沈青屏没有多想,只是羡慕地看着他——人好看身材好,穿一麻袋那也是好看的麻袋!
“台风马上就登陆了,庄主咱们快回去。”风雨声愈发强烈,沈青屏扯着嗓子大喊,心中着急,一把拉住西门吹雪雨衣下的手就要往回跑。
西门吹雪一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
又一阵大风,远远的传来一阵尖叫。
沈青屏以为西门吹雪是被这台风给吓住了,关切地笑了笑:“庄主想来从没见过台风吧?台风天在外面太不安全了,咱们快点回去。”
西门吹雪嘴唇动了动,竟没有收回手。
迎着风冒着雨,沈青屏艰难地往宿舍楼的方向奔去,说是奔也不正确,因为这速度比散步还要慢——没办法,风太大了,刮得他连站都站不稳,更何况还要逆风行走。
看着沈青屏在风中凌乱的样子,西门吹雪没有察觉自己的眼底染上了一丝笑意,他任凭沈青屏牵着他,只是掌中微微用力。
沈青屏只觉得有一股热气从手掌涌向全身,瞬间四肢变得有力了许多,来不及多想,回头惊喜道:“庄主,加快速度,胜利就在眼前。”
语气神态特别像当年爬雪山过草地的老红军。
两人(其实只有沈青屏一人)连滚带爬,总算回到了安全的宿舍楼。
沈青屏背靠着墙喘着粗气,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太刺激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台风天在外头晃悠,更何况还是这么猛烈的超强台风!
——本次台风并没有经过某岛,碧山成了迎接台风的第一战场。
沈青屏脱下海绵宝宝的雨衣,皱了皱眉:浑身还是湿透了。
“阿——阿嚏!”沈青屏一个哆嗦,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喷嚏。
西门吹雪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