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希望这次不要再遇上那搅事的蛇精了。
安幼舆艰难地咽咽口水,无奈地想道。
比起安家的温馨,章家的气氛,就沉重许多。
打那日从地府回来,章老汉就一直很严肃,紧皱一张老脸,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被卦象困扰的花姑子喜出望外,见章老汉毫发无损地回来,便焦急地问道:“安公子呢?怎么样了?”
章老汉叹气道:“被别的妖精抢走了。”
花姑子一愣,刚要哭出来,就又听章老汉补充:“此时怕是已经苏醒过来了。”
花姑子提着心,又默默算上一卦,见安幼舆的灵魂果然平安归位,才问道:“抢走安公子的妖精,是谁呢?”
“还能有谁?”章老汉吹胡子瞪眼,“除了那蛇精还能有谁!”
在地府时,他虽然只顾着求情没注意,可那抢了安幼舆灵魂就跑的身影,一看就是那条白蛇精。他回味一下,再看那堂上与他一同求情的季青临,那有些熟悉的妖气,瞬间想起:这不就是那天也扮作花姑子模样的老虎精么!
这两个妖精,一个上堂求情拖延时间,一个抓起安幼舆的灵魂就跑,真是好算计,章老汉不屑地哼哼,真是两个行为不端的妖精!白让他拉下所有脸面去求情,最后还被小心眼的土地记了一笔,亏了他五十年修行。
五十年,那可是他道行的十分之一啊!
“可是,”花姑子疑惑道:“蛇精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章老汉脸又垮了,苦着脸陷入沉思。就是因为不知道蛇精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才这么苦恼啊,要说是这妖精救了这安幼舆吧,可土地分明说安幼舆就是被那蛇精给害死的,哪有前脚害死人家,后脚又把人给救回来的?
总不能是蛇精一时悔过,决定将功赎罪?
那怎么可能?!
章老汉皱着眉,捧着杯热茶开始想,也不怎么理会花姑子。
花姑子一头雾水,见父亲这样苦闷也不敢再问。她想想安郎最后终于死而复生,面上浮出一抹甜蜜的笑,脚步也不由轻快许多。
没几天,章家就等来了道谢的安幼舆。
安幼舆换上一身新衣服,虽是大病初愈,精神却好得不行,面色红润,眼里也仿佛闪烁着光芒。他这次来,不仅仅是道谢,还要再来求亲。出于安全的考虑,他唤上王佩爵陪他一起来的。
两个人一路顺顺利利地,也没有遇上妖怪,也没有迷路。终于见到前方是朴素的茅草屋而非朱红庭院的安幼舆,不由呼一口气。
他按捺住即将见到花姑子的欣喜,又整理一番仪表,直到没一丝褶皱才进去。
章老汉正坐在自家门槛上,脸色沉沉仿佛在为什么困扰,连安幼舆和王佩爵一步步走近也没有发现。
安幼舆小心翼翼地喊道:“章伯父?”
章老汉抬头,本皱着的眉头皱得更紧:“安公子这是?”
拿眼睛往院子里瞄的安幼舆并没有见到花姑子,失望又不失恭敬道:“多亏您相救,小生才能活命。”
说着,一旁的王佩爵及时递上谢礼——满满一篮子的鸡蛋,倒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只是表示自己的一番心意。
章老汉站起身来,掸掸自己身上的灰,也不接鸡蛋,侧身请两人进去,道:“两位公子进来喝杯热茶吧。”
几人在屋中坐下,章老夫人腿脚不便,来送茶的,自然是花姑子。
安幼舆瞧着花姑子那依旧娇嫩如花的容貌,青葱如玉的双手,内心一阵感触,鬼门关走上一圈,不仅还能见到花姑子,还有机会再求亲,活着真是太好了。
花姑子自然也高兴,借着倒茶的空偷偷看安幼舆好几眼,见安幼舆也瞧着自己,嘴角的笑也是甜蜜蜜的。
章老汉看着安幼舆直直的眼神,轻咳一声道:“安公子还有别的事吗?”
在得知安幼舆并不清楚自己死后都发生哪些事后,章老汉就没有告诉安幼舆,其实是蛇精把他从地府抢回来的。只是含糊不清地表示自己只是出了一点力,算不得什么,不必来特地感谢一番。而见到安幼舆那小眼神,他就明白了,说什么感谢啊,还是对花姑子有想法!
安幼舆眼神一正,连忙道:“有有有……”
只是刚才章老汉把救命之恩说得过于轻描淡写,他认为这是章老汉不想再与他牵扯太多的表现,搞得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提出来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