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目光大有深意的从公孙玲珑身上扫过,道:“且看这位公孙先生出何题辩合了。”
温玉看了张良一眼,见他胸有成竹,想必心中早就有了对策,看来是无需担心。而她亦不禁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昨日那行车队中,到底是谁在暗中观察她?
一行人一路浩浩荡荡随着伏念到了待客厅,张良与她全程落后几步跟在后面。进入厅中,伏念与李斯上座,其余人等敬陪下座。
果然不出温玉所料,坐下之后李斯便提出了以辩术交流,派出公孙玲珑与儒家弟子辩合。公孙玲珑运用诡辩之术,将儒家派出的七个弟子辩的惨败而归。第七个弟子子聪自从更是被公孙玲珑的白马非马辩的败无可败。伏念威严的面容脸色不动,眼睛里到底还是有一丝怒气。
李斯抚掌笑道:“精彩,果然精彩。名家的辩术绝学,当真令人大开眼界。”
公孙玲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在座的各位都已成为我手下败将,现在.......”
伏念看了一眼张良,张良微微点头回应,微笑道:“先生错了,儒家还有一位弟子还未曾出战。”
一时间,厅中众人目光皆投向了张良,温玉也不例外。虽则她仿佛老僧般古井无波的观战,但是对张良如何辩倒公孙玲珑的对策非常有兴趣,闻言她也看向了张良。
张良施施然起身,清雅的面孔上带了三分笑意。他走到公孙玲珑面前跪坐下来,身姿挺拔如松竹,端的是气度从容,君子如风。温玉一阵愕然,难道亲自下场与公孙玲珑辩合就是他的对策?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公孙玲珑眼见得张良跪坐在她对面,她语气都变得更加热情一些:“原来是儒家的三当家子房先生,可真是俊俏的一表人才啊。”
温玉不禁摇头,美色误人啊。这公孙玲珑当真是个妙人,除了给她找事让她感到不耐烦之外,居然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起了张良,胆子很大,让她也不禁起了三分佩服之意,这要是谁都能见缝插针调戏谋圣,那也是个绝世奇才了。
张良拱手摇头,大袖微微抖动:“哪里哪里,子房在儒家之中,算是资质愚钝的弟子了。”
“你我今番比试辩合之术,要拿出真本事来唷。千万不要见人家是美貌弱女子,就怜香惜玉。”公孙玲珑以手掩口笑道。
张良一本正经,隽秀的脸上表情动都不动:“好,那就不客气了。请问题目是什么?”
“那就不妨还是以白马为题?如何?”
温玉真是忍笑忍的很辛苦,难为张良看着公孙玲珑还能一本正经。但她心头也是疑惑:难道张良会亲自与她比试?
仿佛为了解释她的疑惑,张良道:“先生,请稍等。”随即从容往外一招手,“子明,你来。”
门外围观的弟子们一阵骚动,从中走出一个年龄大约十二、三的少年来到了厅内。那少年伸了个懒腰,故意看了公孙玲珑一眼望天道:“为什么又是我,每次碰到这种容易的对手你就推给我,一点挑战都没有。”
温玉凝神一看,公孙玲珑果然被这名叫子明的少年话语吸引,表情一僵。
张良微微点头抱歉:“委屈你了,下次一定给你找一个强一点的对手。”
“好吧,下次可要好好给我给我找个像样点的来做对手。”子明走几步坐到了公孙玲珑面前。
温玉分明听到了他话语中的笑意,看来这名少年就是他用来对付公孙玲珑的对策了。念头一转便知道了张良的计策:此时公孙玲珑正因为连赢七次,想必心中是有些自满大意。他与子明这一番看似不经意的对话,实则是为了扰乱公孙玲珑的状态。而公孙玲珑不巧,被这十二、三岁的少年几番嘲讽,心头不快,正好中招。温玉耳力过人,她听到了公孙玲珑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哼。
张良走回方才的位置跪坐下,温玉听到颜路轻声问了一句:“你又在搞什么鬼。”她悄悄转头看了看张良,正好看到他脸上一抹极淡的胸有成竹的微笑消失。温玉立刻明白,公孙玲珑这第八回辩合必输无疑,只是不知道怎么输,她又将目光投向了对面。
子明大大咧咧道:“他们都说我念得书最少,每次碰到对手弱的时候都派我出来,你一定也是你们那里书念得最少的吧。这位胖大妈,你出题吧。”
温玉简直要为这句“胖大妈”绝倒,子明这番话绝不是自己可以说出来的,定是张良在背后指导过。公孙玲珑听了胖大妈三个字脸都给气的有些微微狰狞,想必此刻心神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