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回头看了一眼,退回几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剥了递到光的嘴边。
光把奶糖叼进嘴里,然后,谄媚地朝亮笑笑。
“还有1000米。继续。”亮无视向自己摇尾乞怜的恋人,冷冷地下达指令。
刚开始晨跑那会,上述的情况几乎每隔几根电线杆就会上演一次。
起先,亮以为真的是自己给光的负担太重了。就将晨跑距离从1500米,缩短到800米。但光“体力不支”的情况不仅没有改观,反而变本加厉。能用走的,绝对不跑。头晕、腿酸,无所不用其极。后来,发现这根本是影帝光的惯用伎俩,就一概无视了。
光见前面的人丝毫不为所动,在心里哀叹一声,只好乖乖就范。不一会,又慢悠悠地拖到后面,成了亮身后的一条小尾巴。
亮也不催促,自顾自地在前面跑着,始终保持超出光一个身位的距离,好时刻监视身后小尾巴的一举一动。
光缀在身后,目光默默黏上亮的背影。即使穿着宽松的运动服,仍旧无法遮挡他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分明是少年的模样,眼前这个人的身上却好像有着一些成年人都不曾有的沉稳自持,就像一贴沉淀许久的安神散,只要靠近他,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仿佛淡出了五感之外。
忽然很想扑上去抱住他。想看看这个人惊讶的表情。
光的脸不觉一红,心率也仿佛破了百,却到底没有付诸行动,只是唇边的笑意像是被微风漾开的湖面,收都收不住。
就这样,靠恋人的背影撑着,一路跑到街心公园。
没看到路旁的长椅还好,一看见那一排排空荡荡的木制长椅,光就觉得之前积攒下的所有疲惫全部涌向四肢百骸。
他又跑不动了……
“塔矢,我——”
这一次,没等他把话说完,亮已经先一步说了他的台词:“又跑不动了?”
“嗯。”仿佛为了让话语更有说服力,光双手撑着膝盖,不停地喘着气。
亮停下脚步折回来,伸手拉了拉光,愣是没拉动。
亮:“再坚持一会也不行?”
光:“不行。再坚持,腿就要断了。”
亮的眼眸闪烁了一下:“那如果我抱抱你呢?”
光:“……”
亮:“还是吻一下,效果更好?”
光心里一惊,脸上未消的红晕又倏地浮上表面,连带着把耳朵尖也一并传染了。
虽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但如果是眼前这个人的话,他很可能真的做得出来。
在心里评估一二,光脚下踢着小石子,有些动摇起来。又舍不得放过这么好的偷懒机会,就随口扯谎道:“我的鞋带松了。”
亮扫了一眼,光两只鞋的鞋带都好端端地系着。
注意到亮的视线,光义正言辞地解释:“感觉要散开了,我再系紧点。”
正准备弯下腰来,某人已经捷足先登:“你手上没什么力气,我来吧。”
眼睁睁看着两个鞋带被重新系紧,连最后一个借口也成了过去式,光顿时黔驴技穷,觉得有些委屈。
就在他一腔委屈没处发泄时,忽然身体一轻,直接被亮带到了一棵树后。
光靠着树干,紧张地看着亮越来越凑近自己,不禁闭起眼睛。
然而,熟悉的触感迟迟未至,却听亮忍笑般刻意压低声音问:“光,你在想什么?”
光倏地涨红了脸。
睁开眼来,只见亮牵了牵嘴角,嘴唇飞快地掠过他的双唇,然后轻轻咬在他的耳垂上:“光,我们下午去会所吧。”
时近下午1点,各车站检票口前熙熙攘攘的人流终于放慢了节奏。
而车站前的围棋会所,也终于迎来暌违已久的两道身影。
光和亮刚在座位上坐定,邻桌的北岛先生就凑了过来。
“小老师,真是好久不见。最近,会所里可是出现了一位十分厉害的高手。”
坐在对座的广濑先生听出老友想说什么,便接着道:“那个人棋风非常稳健,我和北岛先生都和他下过,但都是下到中盘,就败下阵来。会所里的其他棋友,和他下过的,也都无一获胜。”
光“欸”了一声,来了兴趣。
广濑先生和北岛先生虽然是业余棋手,但多年来往围棋会所跑得非常勤快,又经常和塔矢下指导棋,在业余棋手中间,应该棋力不弱才对。
光:“那个人长什么样?会是职业棋士吗?”